直到视线里出现那张熟悉的男人面孔。
他弯下腰来笑着问她：“你喜欢蝴蝶？”
她看着男人深邃明亮的眼睛，时间瞬间定格，像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陷入了那两潭深渊之中。
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男人伸出手来，修长指节在自己眼前展开来，带着好闻的乌木香味在她鼻息间缠绕，“来，我带你去看蝴蝶。”
季姝曼伸手去捉男人的手，却怎么也捉不到，男人的脸离她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沧渊哥哥……沧渊哥哥……”
季姝曼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脖子上缠绕着一层白纱布，小脸苍白，凌乱的额前发中密布着细汗，沾染着发丝。
她口中不停地呓语着，双手紧紧攥紧被子的一角，不停地摇摆着头。
“姝曼，姝曼，你醒醒。”秦梓谦双手扶着季姝曼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唤着。
季姝曼睁开了双眼，眼前一团氤氲黑色，头顶的白炽灯光刺得眼酸，她不由抬手揉了揉眼睛。
男人的脸靠近，逐渐清晰。
俊朗眉目，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裹挟着藏不住的焦急和心疼。
“……梓谦哥哥……”
季姝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喷涌而出。
秦梓谦的手掌越过她包着纱布的伤口，小心穿过她的长发，紧紧搂住她的肩背，将她抱起来，揽在自己的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姝曼，没事了，没事了，你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
季姝曼紧紧攥住秦梓谦的衣服在他怀中抽噎。
她记得昏迷前好像有人死了，那声枪响，还有地上的血迹……
三年前的事件似乎又重演了一遍。
只不过当时死的人是许知远，这一次呢？是宋沧渊吗？
第309章 ：失而复得
季姝曼的心如阵阵绞痛袭过般疼痛。
她记得自己在梦里一度难过得像快要死掉了。
“梓谦哥哥，这只是一场梦对吗？”
季姝曼的手指松开秦梓谦的衣服，看着秦梓谦的脸问他。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宋沧渊怎么样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不想听到，更不想看到不好的结果。
“姝曼，这不是梦，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梓谦推了推眼镜，捏住她的手指轻揉，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收了回去。
关于他期待的答案，他已经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
他不会再开口问她要答案，也不想给她束缚。
季姝曼不明白秦梓谦的话，她看着他的眼睛，用力握住他的手，“梓谦哥哥……”
秦梓谦自然懂得她的想法，“姝曼，去看看他吧，就在隔壁病房。”
季姝曼紧咬住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秦梓谦对着她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温柔和鼓励。
那笑里藏着他自己的伤，他不会让她发现。
不是他大方，是他愿意为她牺牲，他可以充当她所有需要的角色，他对她的爱意可以化为包容，他尊重她的决定和选择。
季姝曼披着外套出来，走廊上站着几个穿黑色西装戴着耳麦，保镖模样的人。
保镖看一眼她后相互交流一个眼色便走开了，看来是认识她的，早就有人打了招呼。
季姝曼来到宋沧渊的Vip病房门口，抬起的手在空中犹豫了半秒又收了回去。
深夜的冷空气灌进脖子里，季姝曼不由自主地瑟缩，手指紧攥着塞进口袋里摩挲取暖。
他在病房内，说明他没事，可是她明明看见他躺在地板上了，那声枪响清晰地在自己耳畔。
他不会成植物人了吧？
季姝曼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拿出手机，这时才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没有。
会不会是在慌乱中弄掉了。
手机在震动，她手指跟着微颤，拿出来看，是一条信息。
是宋沧渊发来的微信。
【站在门口不进来是要让我来接你？】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他病房门口？
原来他能发信息，那应该不是植物人。
可他明明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她亲眼所见。
季姝曼还在发呆，病房的门开了。
宋沧渊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背对着室内的灯光，形成一道黑影，将她笼罩。
他穿着白蓝条纹病号服，看起来有些许颓废模样，站在门口，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她，深邃眸子里中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室内的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他身上的木质香味，纠缠在鼻息间，那么熟悉，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