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就不是很有底气了,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没赶上谢队的好日子。警察是永远不会下班的,更别说刑警队素来事儿多,她天黑之前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去外地出差,三五天都不一定回来,倒不是有意不着家。
果然卫骋就摆出一副早已看穿的架势,挺直腰板指挥起来:“去公安局。”
无聊。
谢轻非真不想搭理他,胳膊横过去把人按回椅背上:“坐好了,吐车上二百。”
然后一边数落他一边在路口处拐弯往警局开去。
到了地方,本来以为卫骋又要折腾着下车,谁知他到车子熄火也没什么动静。谢轻非看到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和自己的聊天页面,指头悬着犹豫了好久,最终也没发出只言片语,盯着盯着屏幕都自动熄了,他又把手机揣回怀里,降下车窗不怕冷似的望向外头。
那一侧就是办公大楼,巍峨肃穆,正中央悬着的警徽也在寒冷冬夜的裹挟下显得冷冰冰的。谢轻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零星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
她心头微动,低声问道:“你该不是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吧?”
卫骋想了下,道:“不值班的时候,每天都来。”
谢轻非忍不住道:“骗人的吧,我一次都没看见过你啊。”
卫骋没说话。
谢轻非又问:“你来干什么?”
冷风从窗口直往车里吹,像开了刃的刀一样刺得人脸颊生疼,卫骋还往风口处迎,要把大楼盯穿了似的。谢轻非看不过眼,把人往里拽拽。这次他没再坚持,自己把窗户升上去了,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开口道:“走吧。”
“哦。”谢轻非应了声,不由自主在他眉眼间多停留了片刻。
他说他每天都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谈恋爱的时候没听他说过,分了手,更没自恋到会往这方面想。看到的是一次,看不到的还有多少次?一整个春夏秋冬都能轮下来了。
可是等能等来什么?等待向来是最徒劳的事情,得到的往往只有一场空,最没有坚持下去的意义。
谢轻非凭空生出一股子燥意,也觉得车里的暖气烘在身上很烧人。从后视镜里偷偷瞥了他一眼,忸怩地问道:“你……有什么生日愿望没?”
卫骋的目光落到了她的侧脸上。
谢轻非:“咳,你还是别说了,我就随便问问,没打算帮你实现。”
一路上谢轻非没再有心情逗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把人载到了自家小区车库里。
熟悉的环境使卫骋这个本就意识不清醒的人时间线彻底混乱,他自如地下了车,熟门熟路走到电梯口按了楼层,谢轻非追着他挤进电梯,这会儿是再没机会赶人了。
到了家,他也大摇大摆进门。
谢轻非刚把外套脱下挂好,转头要跟他约法三章时,手腕忽被一道大力拽过去。
后背猛地贴到门上,脑后垫着的是他柔软的手掌。他身上的酒气并不难闻,也唯有灼热的呼吸透露出他醉了,这份热意此刻就打在她耳后,让她险些呼出声。
“我想抱你一下。”卫骋道。
室内昏沉一片,玄关微弱的橘色灯光蒙在交叠着的人影上。
“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想抱抱你。”
谢轻非被他的气息撞了满怀,熟悉又令人眷恋,一时连挣扎也忘了。而他又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摸摸她的腰,捏捏她的脸,卫骋心疼道:“好像瘦了。”
谢轻非:“都是肌肉。”
“哧……”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加重了拥抱的力度。
“卫骋,”谢轻非由着他抱了会儿,提醒道,“差不多可以了。”
他不肯放手。
她又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手也被攥住。
算了,今天是他生日。
谢轻非再次拿这个理由劝自己,刚把自己哄好,卫骋一看她不挣扎了,反而又不开心,觉得她这摆烂态度纯粹是敷衍他,嫌弃他。
“你干什么呀!”清醒时从不会表现的任性这下一股脑全冒出来,卫骋脑袋埋在她肩上,委委屈屈地说,“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啊。”
谢轻非彻底没了脾气,顺着他道:“我怎么欺负你了?抱也让你抱了,难不成你还想跟上次一样,再和我上床?”
卫骋立刻抬起头,道:“我不和你上床。”
“哈哈,”谢轻非没想到他拒绝这么果断,一下子还被他逗笑了,挺不服气道,“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