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关怀搞得太热烈,谢轶南在堂妹眼皮子底下被这腻歪劲儿一拱,非常难为情。
谢轻非看见她在不断瞥向自己,脸上红晕几乎泛到了耳朵根,一副长姐颜面无存的样子,十分识趣地走开。
谢轶南把凑过来的男人推开,板着脸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哪里不舒服?都怪你!”
沈聿大惊:“我气的?”
谢轶南被他逗笑了:“你是不是笨!我是说——我怀孕啦!我给你发的B超单你没认真看?”
“我刚下飞机就接到轻非的电话赶过来了,以为你发的又是什么小猪佩奇奥特曼,就没细看。”沈聿解释完发觉谢轶南这次不是在开玩笑,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几秒,直到妻子戳了戳他的胸膛,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抱住头,“啊……你、我,哇,图里真的是个人?”
谢轶南道:“暂时还不算,但肯定不是奥特曼。”
沈聿瞳孔地震:“这么说,我要当爸爸了?”
谢轶南看他反应笑得肚子疼,心底阴霾扫去大半。
沈聿到底还是担心她情绪不稳,没有立刻带人回家,而是叫人把在升州的住处打扫了一下,暂时带谢轶南住过去修养。
两口子告了别,谢轻非一个人乐得轻松,拼了会儿乐高消磨下午时光,六点半准时抵达警校给学生上了两堂选修课,回来就已九点多。
孕妇当众坠楼的事故早就已经以图片视频等各种方式在互联网上大肆传播开来,引起一众网友的热议。言论发酵速度很快,什么“知情人”都在这时冒出来,虚虚实实地显摆起自己的推断,有说医院害人的,有说什么婆媳矛盾的,哪怕死者的身份信息迄今为止都没有对外公开过。
谢轻非翻了会儿评论区,看到条被顶到最上的评论——
【我看这女的就是精神不正常,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摊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妈!】
当然被骂得不轻。
谢轻非顺手给下方回复此评论的一句“傻逼,滚你爹皮炎子里狗叫去”点了个赞,便退出了微博。
十点半,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书,努力酝酿睡意。
十一点多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谢轻非接通。
“又怎么?”
“甭提了,这事儿话题度高,影响范围太广了,一堆人等着要结果呢。”席鸣压低了声音,“而且,虽然尸检报告没出来,但程哥说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异物,已经在化验了,她是不是自杀还得画个问号。”
“知道了,”谢轻非没多意外,“继续查吧,你按自己思路走,不用一有进度就跟我说。”
“我倒是想自己查,关键条件不允许啊,”席鸣一副焦头烂额的语气,“怀疑是谋杀之后刑技的同事就查了死者的通话记录,你猜怎么着?死者坠楼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十一点十分的时候她才结束了最后一段通话,通话对象居然是、是我哥!”
谢轻非瞌睡一下子就没了:“你哥?你有几个哥?”
席鸣扬声道:“我当然就只有卫骋这一个哥!”
第3章 Chapter3
卫骋身份之特殊,倒不只是因为他是席鸣的表哥、谢队的前男友。在局里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即特聘心理顾问,每半个月来坐诊一次,为因各种因素导致心理压力过大的警察同志们做疏导工作,当然也会在警方需要的时候协助调查案件,是实打实的自己人。
“证明他清白之前我是不方便主理这个案子了,师尊,你还是快点回来主持大局吧!”
谢轻非想起白天碰面时卫骋手背上的抓痕和他出现在产科门诊的不合理行踪,靠在床头没说话。
“喂?怎么不理我了?”席鸣对着手机叫了几声。
谢轻非道:“你不方便,我就可以?”
“可以,太可以了!”席鸣道,“我请示了领导,黄局说虽然我和他原则上不算近亲,但别人要真揪着这事儿做文章也不是全然没影响,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俩掰过,理论上讲,不可能有人会包庇前男友!”
谢轻非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事情出在大庭广众之下,性质已然往恶劣化方向发展,网络舆论又是道催命符,警方要在短时间内尽快给关注此事件的群众一个交代,侦查进度就必须加快。
挂断电话后谢轻非仰躺着望向天花板,心想反正她也不困,既然不困,总要找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做一做。
于是果断起身换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
升州市公安局,天宁分局。
月明星稀,车灯照亮了门口的烫金大字。
道闸杆在自动识别车牌号码后抬起又落下,不久亮光再闪起,又是个许可通过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