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来的路上基本就已经给他安排好后续的生活计划了,卫骋不但没有被支配的不悦,反而非常开心,托着下巴用他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眼看她:“好体贴啊,谢队。”
谢队被他注视得险些破功,抬高手机挡住了自己发烫的耳垂,清了嗓子无比正经道:“案、案子有了新线索,这两天我都会很忙,本来就没空管你。可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什么什么,后面那句我没听清。”
“没听清我待会儿给你到耳鼻喉科挂个号。”
“其实我听清了,”卫骋唇角翘得老高,“你在向我表白。”
谢轻非懒得理他,往沙发内侧又缩了缩。
过了半晌,又忍无可忍地瞪向他:“别老盯着我看!你想干吗啊?”
“想亲你,可惜情况不允许。”卫骋坦然地回答,又兴冲冲地从床上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伸出手,“再牵一会儿呗?”
“真不知检点,才在一起几天啊,就想牵手。”谢轻非嘴上这么说,笑意到底是没压住。
半个小时之后,院长身边的姚助理亲自带着检查报告敲开了门。
刚要递给卫骋,对方却没接,反而是他旁边那位领导自然地伸出手:“给我吧。”
姚助理迟疑地用眼神请示卫骋,他说:“这是我女朋友。”
哦,原来领导指的是家里的领导,搞得还挺有情趣的。姚助理平素和资本打惯交道,人情琐事相当练达,先是给卫骋一个“我懂”的眼神,而后也改唯领导马首是瞻了。
初筛结果是阴性,是个好消息。
姚助理同时道:“坠楼的那个男生也是阴性,疾控中心那边没有他以前的就诊记录,可能他根本没感染过HIV,不知道为什么带着那样一封遗书跳楼。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接下来的一个月还得辛苦卫医生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卫骋确实也松了一口气:“好。”
谢轻非问道:“那个男生情况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姚助理表情就有些凝重了:“还在抢救。听说是从6楼掉下来的,幸运的是下坠过程中他抓了把楼体的外延隔板,否则小命就真的悬了。唉,小伙子长得又不赖,还很年轻呢,才上大三。”
谢轻非和卫骋对视了一眼,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叫……”姚助理稍想了一下,“叫蒋轲。”
于此同时,席鸣也发来消息,确认了坠楼者的身份。
卫骋道:“你有事先去忙吧。”
谢轻非看了他一眼。
“我不走。”他竖起手指保证。
好在这人信誉向来不错,谢轻非这才放心,匆匆离开了。
姚助理也跟着带上门走人,卫骋等就他一个人了,才冲进卫生间剧烈呕吐了一阵,直到胃里再没有东西可吐了,他掬起一捧冷水浇在惨白的脸上。
心想:耍帅真累,这该死的副作用。
谢轻非在医院大堂和席鸣会合,听他说了前因后果。
坠楼者确系他们认识的那个蒋轲,据他舍友说,中午他心情好像不好,一直处在个比较焦虑的状态,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急匆匆出了门。打车记录显示他是从升科大直接到的启明商厦,目的很明确地直上6楼。这一侧大门的电梯今早报修,维修师傅下午两点后才能到,监控最后拍到的画面里显示蒋轲在一楼灰色的电梯按钮上狠狠戳了几下,接着骂骂咧咧地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他上楼都没五分钟,事故就发生了。
“肯定不是自杀啊,我要是哪天想不开要跳楼却点儿背到赶上电梯坏了,死之前还得爬那么多级楼梯,气都气得不想死了。”车子开到事故现场,席鸣解安全带时说道。
蒋轲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被女生拒绝了都会怀恨在心,要死也不会容许自己带着污点死。就算他真的有艾滋,也不会在死前公告天下。
“蒋轲体型高大,从他打球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他是个力量型选手,说白了就是不虚,”谢轻非说,“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男生,真要跟他正面刚,也没几个普通人能轻易把他拿下吧。”
席鸣一秒懂了她的意思:“那就只剩偷袭了,熟人作案嘛。他为什么到这里来,来又是为见什么人……他等的那个人肯定是他自愿要见的,没想到对方会伤害他,所以完全没有防备过。”
至于他身上带的写有他身患艾滋的纸条,当时卫骋意识到不对劲后就让在场的民警收了起来,眼下连同物证袋一起交到了谢轻非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