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看得眉毛一跳,上手把它拎着丢出老远。在这条食物链上呵呵终究是底层,受到这可恶的人类的欺压,也只是气哼哼地呲了他一下,摇着尾巴去享用下午茶了。
卫骋洗干净手:“我妈跟你说了没?晚上一块吃饭的事情。”
顾明煦女士强烈要求谢轻非去家里跨年,盛情难却。
“说了,我们大概几点过去?”谢轻非看了下,她的东西他也已经一道送过来了。
“现在出发的话,正好能赶上饭点。”卫骋看了眼表,幽幽道,“本来也打算去接你了,谁知道你有人送,20岁的人动作就是快。”
谢轻非:“你就指着这点使劲说吧,说一百遍也不能返老还童。”
卫骋大惊失色:“原来我真输在出生太早?”
“嗤——”谢轻非忍俊不禁,在他胸前两朵小猫脚印上戳了一下,“那就没办法了。”
节假日,路上车子很多。又是饭点,交通虽然不那么通畅,但比起往常的忙碌通勤并不让人烦躁,反而透出一股子喜气热闹。两人去商场买了东西,谢轻非坚持要自己买单,卫骋没拦,拎着大包小包看着她笑。
“你又笑屁啊,是我去做客。”谢轻非没由来地脸热了。
卫骋唇角收不住:“你以前没跟我回过家。”
谢轻非一愣,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奇怪。然后看到一起排队结账的其他人,多是一男一女,也是买的礼品,总有一个在安慰另一个别紧张。
谢轻非:“……”
卫骋及时道:“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本来也没打算反悔,”谢轻非镇定地说,“我就是单纯地去吃一顿饭。”
“哦。”他故意将音节拖得很长。
就因为他提醒了她,车子开过庄园大门时,谢轻非越来越紧张了。本来想的就是不让顾女士扫兴才答应,她住院这段时间她也常来照顾她,加上两人平时还经常见面,感情很好,但这种不带卫骋的约会往往会让她忽略对方还有前男友母亲这层身份在。这回直接去他们家里,意义又大不一样了。她都没有个明确的身份定位,就算是作为好心救过卫骋的普通同事,见家长也太超过了。
而且谢轻非从没见过卫骋的父亲,母子两人都很少提及这个人,以至于她对卫司城这个人的印象只存在于财经新闻里。
卫骋从后视镜中看到她表情一下纠结一下懊恼地,问道:“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谢轻非立刻反驳,见他不再接话,又忍不住问,“你爸今天是不是也在?”
“在的吧,你是因为他在所以紧张?”卫骋说,“你也可以当他不在。”
谢轻非被他绕了进去:“通过自我催眠吗?”
卫骋说:“反正他肯定没你想得那么不好接触。”
“哦,”谢轻非勉强相信他的话,又补充道,“我没紧张,我又不是来……那什么的。”
很快到达目的地,顾明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见到儿子当没看见,拉着谢轻非一阵嘘寒问暖,进了屋,谢轻非才正式见到了卫骋的父亲卫司城。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一身量身定制的西服,成熟俊朗的面容上神情看似冷淡,这股子劲劲儿的气质和卫骋简直如出一辙。虽然卫骋相貌更像他妈,但但凡看见这俩男的站一块的,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他们是亲父子。
“你好,谢小姐。”
卫司城很客气地朝谢轻非颔首,眼神只在她脸上停了不到两秒就移开,快得谢轻非都怀疑他到底看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
“这就是我爸。”卫骋在旁介绍道。
谢轻非忙叫人:“卫叔叔好。”
卫司城又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僵持,谢轻非求救似的看向卫骋。
这时顾明煦走近拍了丈夫一下,嗔怪道:“你这人真烦,非非第一次来家里,你就不能笑一下?”
卫司城默默挨了妻子轻飘飘的两拳头,又朝谢轻非露出个笑容。
谢轻非:“……”
她跟卫骋上楼以后,不敢置信地问:“你爸,卫总,那么大一个总他怎么能是……社恐?”
“习惯了就好,所以我让你不用紧张。”卫骋接了杯水给她,“坐吧。”
二楼是卫骋一个人住,看得出来这里才是他真正不常回来的地方,谢轻非打量了一圈,发现墙上挂着他们一家人的照片。大多都是卫骋学生时代照的,他从前就爱冷着张脸,对镜头连个笑容都欠奉。而作为他模板人物的卫司城先生也跟复制粘贴一样板正地站在一旁,整张照片的活力完全靠顾女士一人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