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没看谁,可明明谁都没动,很奇怪的室内的暖气却好像升温了。
谢轻非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声音闷闷地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啊?虽然那会儿我们之间没有联系方式,但是想打听也不难吧。”
卫骋没脾气地道:“你见到我难道会开心?搞不好还以为是死对头上门讨债,烦我都来不及。”
“我……”
谢轻非想说自己应该没那么小气,就算她那些年一直把他当成讨厌的竞争对手,好歹俩人在一个城市读书,仇人见面也该有点亲人情分,怎么可能烦他。
但没发生过的情景光靠设想也不能给出最公正的情感回馈,她理解卫骋不打扰的决定,只是心里怪不好受就是了。她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因为没能给爱她的人足够的爱而觉得亏欠的心情。
“我反正也没别的事干,全当打发时间了,不是刻意要等你,你别放在心上。”卫骋看到她情绪低落,找补似的添了一句,“谁没个中二病重症期,我就是病程比别人长一点,你没必要为这种小事有压力。”
“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压力,”谢轻非慢吞吞地喝了几口水,小声说,“就觉得还挺幸福的。”
卫骋没听清:“什么?”
谢轻非:“我的饭呢?”
“啊,我问问。”卫骋也难为情起来,就这个台阶赶紧转移了话题。
顾女士电话时机恰好地打来,估计要说的就是谢轻非的饭。
卫骋清清嗓子接了,听了两句就皱起眉:“你做的?”
谢轻非眨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了。
卫骋单手插着腰,很是无语道:“妈,你是嫌谢轻非太难杀了,忍不住要亲自出手吗?”
谢轻非咂摸出这意思,心道原来顾阿姨竟也有和她不相上下的高超厨艺,知音啊。
“你让阿姨做不行吗?心意不是这么给的……
“她现在还好,但吃了你做的东西就不一定了。
“被饿死和被毒死比起来,前者的死相还能优美点。
“……算了,我现在就回去。”
卫骋挂了电话,撞见谢轻非的眼神,解释道:“我妈和你不是一个赛道的,她上一次心血来潮要下厨,我和我爸在医院躺了三天。”
谢轻非:“……你快去!”
目送他关上门,谢轻非找充电器把手机插上,等待开机的几秒钟里回想刚刚的事,又埋头在被子里滚了一圈。
明明她都和卫骋这么熟了,恋爱都谈过,大尺度的事情也没少干,怎么会因为他大学时来校门口等她这种小事心律失常啊。以前虽然也知道他闷不吭声喜欢了她十几年,可这份喜欢居然不是口头的,还如此具象化呈现在了她面前,谢轻非感觉脸都烫得能煎鸡蛋了。
她在床上滚过去,又滚过来,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荷尔蒙和多巴胺都开始对冲了。
颅内发了会儿疯,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悸动。
谢轻非重新坐好喊了声请进,就看到赵重云一脸担惊受怕地站在门口。
“师父,你、你没事了吗?”他跑到床前,蹲下来仔细看她的脸色。
“没事,你呢?”毕竟也经历了场爆炸,谢轻非估计他吓得不轻。
赵重云用力摇头:“我也没事,你就别担心我了。”
谢轻非笑笑,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又想起什么,从席鸣拿来的果篮里挑了个苹果给他:“昨天是你生日吧?情况特殊,也没时间给你庆祝,先凑合一下,祝你生日快乐。”
赵重云受宠若惊:“你真的记得我的生日!”
“当然。”
他还来不及笑,又听谢轻非道:“因为看过档案,理论上来讲我记得你们每个人的生日。不过我有时候不记得日子,不是次次都能想起来。”
虽然如此,但赵重云已经很满足了。
“别蹲着了,坐凳子上。”谢轻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把人拎起来,看这孩子怎么有点傻兮兮的,狐疑道,“你真检查过确认没事?脑袋没被震到吧?”
“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卫医生推开了。”赵重云说完,质问卫骋时没得到的解答这会儿又浮上心头,“要是被他第一时间推开的人是你,你也不至于躺在这儿了。”
谢轻非听他语气里有埋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先救你吗?”
赵重云讷讷地摇头。
“当时你站在我们两个人中间,他知道有任何意外我都会第一时间救你,但以当时我和你的距离未必能及时推开你,所以他判断出那种情况下他要先动手,然后就能在同一时间把我护在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