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直接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卫骋愣了好一会儿,气笑不得:“寒碜我呢?”
“没有?”谢轻非蹙起眉,换了个委婉的说词,“那约会对象呢?”
卫骋微微睁大眼睛,理解出她的意思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副被羞辱了的姿态,寒声道:“谢轻非,不是什么话都能拿来开玩笑。”
“没有就算了,随便问问。”谢轻非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长久以来的默契感让她清楚地知道他在生气,便解释道,“我知道你白天去用了那个分娩体验仪,有点好奇你的出发点罢了。”
卫骋急道:“我那是因为……”
——“你确定不告诉他?”
——“不。”
说到一半,他想起白天里听到的她和她姐的对话,尽管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她,仍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收回,面上冷冷道:“你一前女友,管得还挺宽。”
谢轻非当下反诘:“问问也不行,一点小事东遮西掩,你怕谁误会啊?”
谁知卫骋盯着她,直接道:“你。”
谢轻非:“……”
卫骋:“我没有和任何异性有暧昧关系,从小到大我只和……反正,别人怎么以为无所谓,我不想你对我有误会。”
说罢,他自己不知怎么的也烦躁起来,凶巴巴抛下句“总之我的清白很重要”,又端起少爷架子,甚是冷酷地偏过头。
谢轻非品出了他暴躁之下满当当的委屈,但假装听不懂,说:“哦,走了。”
卫骋谱还没摆完,闻言一垂眸,人还真走了。拦也不好拦,说又说不得,一口气吊着不上不下的,最后他也只好反手把窗子一开,任由冷冰冰夜风往脸上扑,在风声里哼了一声:“坏女人。”
第7章 Chapter7
天空泛起鱼肚白,张燕的第一次尸检结果总算出来了,负责案件的全体人员一起开了个短会,对照目前已有的线索进行复盘。
投影幕布上铺开画面,红点指在中央位置。
“死者身穿白色上衣,灰色长裤,平底皮鞋,衣物完整无破损,鞋面有明显的擦划痕迹。坠落起点在13楼1306号病房的卫生间,我们在窗框上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地面也有死者的足印,除此之外还有护工、医生、以及死者家属的,多且凌乱。现场并无打斗痕迹。楼体外侧设有140*60规格的空调外机及支架,支架是不锈钢材质,四面固定,表面也有擦划痕迹。在第三根也就是最外侧的钢条接口缝隙间,我们还发现了少量衣服纤维,对比确认是死者上衣上面的。”
“死者身长156cm,手心皮肤有擦伤。百米高坠,等于整层皮下的器官骨头都碎成渣了,外伤检验很困难。解剖结果可知尸体右侧多发肋骨骨折,右肱骨及骨盆骨折,肺部重度挫裂,生活反映明显,符合高坠伤的基本特征,且是死前高坠,下坠过程中没有遇到障碍物。这只是初步检查的结果,具体的还要再等进一步检验。另外,死者宫内还有一个男性胎儿,胎盘发育不好,脐带坏死,在死者坠楼前就已经死亡了。”
程不渝道:“还有一点,尸体面部有淡妆,涂了口红。”
见有人不解,谢轻非接道:“结合张玉衡的口供,张燕屡次流产,好不容易盼来个希望,结果功败垂成,这样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死前连遗书都没留下,恐怕也没有心情给自己上妆。而如果她没有打算自杀,这一天对她来说就只是平常的一天,她会照常梳妆打扮自己,为了见什么人也好,取悦自己也罢,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将会遭遇不幸。”
吕少辉道:“谢队还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烟头烫破的纸巾,烟头却被人拿走了,这点也很可疑。”
谢轻非:“之前说死者指甲缝里有异物,检查出来是什么了吗?”
程不渝:“是右手拇指,里面有铁锈。”
“铁锈?”
“对。死者掌心也有同样的锈迹,她的擦伤多半就是由此而来。”说话间程不渝将照片调阅出来给众人看,“这种伤口一般是由于与不规则表面剧烈摩擦产生。”
赵重云思索道:“病房内没什么生锈的东西,现场有锈迹的地方就只能是空调外机支架了。”
“倘若她要跳楼,势必要越过空调外机的,手心沾到灰尘可以理解,划出伤口就奇怪了。”吕少辉道,“而且死者身高只有161cm,窗台高度都110了,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供攀爬蹬踏的工具,加上她又是个怀孕八个月,行动不便的孕妇,不依靠外物想要爬上窗口跳下去显然有点难度——窗框上还没有鞋印!”
谢轻非道:“在狭窄空间内想要完成谋杀,嫌疑人对现场熟知是必要的作案条件。至于为什么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我想大概是因为凶手是从死者身后抱腿将人推下楼,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窗框没有死者的鞋印,也说明凶手一定是死者信任的,能够交付后背的人。在现场发现的血迹可能正是凶手抱起死者后,手指压到窗台被擦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