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道:“就私生子问题不是没人向樊秋叶求证过,她却直接透露了徐茂坤遗嘱的内容,说所有财产只会留给徐茂坤和朱宜春的儿子继承,徐思为明知只有自己符合这个条件,干吗还要费尽心思诬陷徐斯若?难道他只能证明自己是徐茂坤的儿子,而不能证明他是朱宜春的儿子,但徐斯若摆明了是朱宜春生的,外人更不会怀疑他和徐茂坤的血缘,‘血统’上来讲他要比徐思为更纯正?”
吕少辉疑惑道:“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遗嘱有那么一条前提,朱宜春那边也没有直系亲属可以配合鉴定,假如徐斯若真的和徐茂坤没血缘,徐思为应该更加有恃无恐啊,我可不信什么为了家族名誉忍气吞声的理由,这又不是小钱,吃点亏就算了的事,徐思为都快被人贴脸开大了,还不直接拿亲子鉴定出来证验明正身?绑架啊买水军什么的真就是小打小闹,民不举官不究,可是牵涉到人命性质就不一样了,除非他脑子有问题,否则一手好牌打到最后还能给自己惹这么一身骚,我实在敬佩他是个人才。”
谢轻非:“杀人案件的性质认定无非要解决几个问题:死亡现场是否是犯罪现场、怎么证明杀人行为的发生、又是什么人所为。前两点基本都能判定,但就目前已知的三个人看,他们和安琪都没有利害冲突,安琪更加没有必死的理由。哪怕溯因推理,也找不到合适的杀人动机,所以安琪的死或许和财产争夺是无关的。”
“樊秋叶图钱的话,背后挑事儿也能理解。至于安琪,我会从GHB这个方向着重去查。”吕少辉打了个呵欠,听到电话那边还在咕噜咕噜,说,“还没好啊,你炖龙肉呢?”
谢轻非有点头疼地看着锅里的东西,面条断得四分五裂,一半软烂过头的在上面飘着,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沉了底,很难想象它们鲜活完整的出厂状态。
谢轻非把火关了,思考自己离开卫骋后是不是真的命苦到要吃这种玩意儿,看着看着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她忽然问吕少辉:“徐思为脸上都做过哪些项目?”
“你说整容啊,我看看,”吕少辉说,“下颌骨正畸、双眼皮、隆鼻、微笑唇、面颊部填充、颧骨突出矫正。啧,直接换个头岂不是更方便。”
谢轻非:“没了?”
“啊,就这几样,我这儿都有记录的。”
“才六样?”
吕少辉奇怪道:“什么叫‘才’六样,六样你还嫌少啊,他已经够难看的了。”
谢轻非心下一沉:“你再发张安琪的照片给我。”
“等会儿,”吕少辉找了张安琪的证件照传过去,“这个行吗?”
谢轻非在平板上打开看,问道:“你觉得安琪哪里最漂亮?”
“哪儿都挺漂亮的啊,胶原蛋白这么充足。”吕少辉不解,“非要说个‘最’出来,那……她笑起来嘴边俩酒窝挺可爱的。”
谢轻非听完,把锅里的面渣倒了,拿起车钥匙就下楼,顺便对电话说道:“你也别吃了,到徐思为家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越秀府路别墅。
徐思为的家有警察看守,吕少辉先和值班的同事打了招呼,接过谢轻非递来的手套和鞋套,问道:“你找到新线索了?”
谢轻非道:“你有没有想过,安琪的死如果和徐家兄弟的财产争夺无关,只涉及催丨情药物的滥用,那她可能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吕少辉吃了一惊:“你是说,还有别人死了?”
“不是死了。”
两人进入徐思为的房间,站在床尾处面对墙壁,已知的有三道暗门。但以床为中轴线,这三道门位置明显偏右侧了,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不对称也是大忌。
谢轻非走到那幅画前面,顺着画框边缘仔细寻摸一番,还真发现个按钮。按钮按下的同时画框成了移动门,自动打开了。
吕少辉忙拍下照片,跟上去看:“这么高级,还有密室?”
谢轻非到墙边找到了灯的开关,昏黑的室内顷刻间被暗红的灯光照出轮廓。这是间四面都没有窗户的封闭密室,中央放置着张宽大的圆形水床,一旁还有个造型奇怪的躺椅,地面被柔软的地毯铺满,抬头可见各个角度照下来的清晰的镜面。
吕少辉有点夜盲,不适应这么黯淡的灯光,扶着墙走了没两步就撞到排架子,哗啦啦碰倒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他低头,发现脚下躺着好几根各种款式的皮鞭,再一抬头,他喊妈的声音都因为羞耻哽在了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