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标识显眼,卫司融按照周查发来的名称成功和对方会面,刚要问郑汝水,就听见不远处开门房间里爆出一声男高音怒喝:“郑汝水你个王八蛋,敢让我给你打掩护?今天有我在,别想带走我的病人。”
“哎呦,我答应你会全须全尾好好送回来,气什么呢?”郑汝水这话一听就没说服力。
果然男高音更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他身体情况?不好好养着会有后遗症,以后刮风下雨骨头疼,你替人家遭罪啊?”
郑汝水拍起马屁来:“我相信你的妙手回春,真的,我啥也不干,就请他回队里看看。我会盯着他吃饭,也会看着他吃药,晚上六点,准时准点给你送回来。”
男高音冷笑:“我信你不如信鸡毛飞上天,甭说了,没得商量。你的信用早在你在我这住院的时候用完了。”
“廖医生,这案子真的很急,你不知道他是我们队里的宝贝——”
“滚!”
一顿噼里啪啦,躲闪着嚎医生打人的郑汝水和一堆医学书籍被轰出门,待看见两个脸上写着傻白甜的下属,郑汝水赶紧一手一个推着往电梯方向走,这还不忘扭头冲办公室扬声挑衅:“廖医生,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郑汝水!”廖医生怒吼,听着要追过来了。
郑汝水眼尖看见电梯缓缓打开,边低声催好手好脚的周查,边抬手扶了把卫司融往里走。
看热闹的卫司融一个没注意撞入电梯出来人的怀里,好在郑汝水眼疾手快,几乎在两人脸贴上前抡着卫司融两胳膊将人拉到旁边,冲险些被冲撞的男人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被撞的人露出个无事笑容:“你们没事吧?”
差点把脑子晃成浆糊的卫司融定了定神才去看说话的人,入目一身低调藏蓝色高定西装,质地优良的白衬衫没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锁骨,男人身量颇高,得抬头才能看见全貌,很英俊的一张脸,三十左右。
见卫司融看过来,男人很矜贵点头,举手投足间透着良好教养,袖口坠着枚价值不菲的钻石袖扣,那是上个月某品牌刚出的限量款。
“没事没事。”郑汝水不动声色将卫司融护到身后,按了按电梯开门键,“先生,四楼到了。”
男人抬脚欲走,似不想留下遗憾般转身从口袋取出个折叠钱包,一张暗黑烫金名片递到卫司融面前:“交个朋友。”
郑汝水眉头微皱,连周查也看向了那张名片。
卫司融露出个很淡的笑容,抬手接过:“好。”
“再会。”男人这才出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前,他们听见暴躁廖医生的惊讶声,“薛先生,你怎么来了?”
“最近睡不太好,老是梦见……”
在后面的话听不见了,电梯缓缓下降,卫司融举起那张名片。
薛韶玉,监事会。
下方是两串号码,一串烫金印刷,另一串是钢笔勾画的。
这张名片早就备下了,特意挑在今天过来给他。
旧识?
他很清楚自己不认识薛韶玉,过去没有一丝交集,为什么对方要费尽心思来偶遇呢?
监事会……
他眸光微沉,风投吗?
“卫顾问?”周查大声喊,刚叫了三四遍,卫司融一副陷入思考的专注模样,逼得周查只能更大声喊,怕伸手碰一下就把人伤到了。
“嗯?”卫司融把名片收进口袋,摆好太阳花束,抬眼看副驾驶座的周查,“怎么了?”
周查指指被放置的安全带:“为你身体着想,系上吧。”
卫司融没说他们大题小做,很配合地系上安全带,车子这才缓缓驶出医院。
外面的天比在病房里看着高很多,导致乌云层层叠叠随风压过来的时候,使人有种天塌会有高个子人顶的错觉。
暴雨前惯会有的热风吹得树木花草形成一块块或纯色或五彩斑斓的面,路上行人匆匆,唯恐躲闪不及被雨浇个透,连路边的流浪猫狗也在寻找合适的挡风避雨之处。
天,更阴沉了。
卫司融按下一条窗户缝,风裹着浓郁草木香扑进来,吹得他微微眯眼,又嗅到很麻很辣的人间烟火味,他把窗户升了上去。
“集装箱里提取到的生活痕迹经鉴定大多数是钱军涛的,还有少许属于林绣莓、盛雏霜、宋引蔓和许梦婷四人。”
“没有张小□□司融问。
“很少。”郑汝水缓缓加油门,回顾今天早间那桩案子的现场物证,“许梦婷留下一封长达六页的遗书,详细阐述这几年被钱军涛虐待的事情,包括忍受他的欺辱结果换来连累女儿遭到那样下作的毒手,她悔不当初,更觉得钱军涛该死。”
“信里提到了林绣莓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