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不在这,又没逮捕令,会被他的律师保释。”郑汝水也不想看林又琥继续在外面晃悠,那是个贯穿几个大案的重要犯人,逮到就是赚到,架不住手里没东西。
“……我给简队长发条消息。”卫司融说。
“发,给他施加点压力。一个小小的罗子垚都搞不定,他怎么当上队长的?”隔着个人,郑汝水也能阴阳怪气。
卫司融自动过滤,给简无修发去一条报平安的消息,被对方追问是不是一切都好。
他便将当前的困境说了,浅浅透露出希望对方快点带着证据过来的意思。
大概在忙,这次简无修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卫司融点开,就听见这位大队长语气沉沉道:“郑汝水,有事上大号说话,不要冒充别人。”
存在感太强,导致刚还在深究林又琥项目结束何时回国的会议室陡然安静下来。
半晌,烟雾从郑汝水的鼻子里冒出来,带着声轻蔑的冷哼。
“我还能吵不过你个废物?等着。”
说着就找到简无修的微信,斗志高昂的和人掰扯起来。
这里太闷太吵,奔波劳累大半天的卫司融坐不住,揣上手机往楼下找小花园遛弯缓缓精神去了。
残边夕阳仍旧很美,淡去攻击性极强的耀眼光芒,那红色当真温和漂亮,又有不是本色的美。
耳边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卫司融没去管,很快来人站到他身边。
“好久不见。”
“我们之间不熟,当不得这句话。”
“不用把人际关系规划得那么清楚,我哥是你爸妈的学生,真算起来,我还能叫你声弟弟。”
与前两次见面不同,这次的薛韶玉态度温和很多,还学会套近乎。
卫司融只觉得好笑,看着神色自然的人还是没忍住问:“你们金融界的人是不是都挺擅长攀亲戚啊?”
夕阳的光辉再弱也还是能将红光落在人脸上,这让卫司融分不清薛韶玉究竟是真脸红还是被夕阳光霞映照的。
“你对我太敌对了。这趟来是想和你谈谈,没别的意思。”
“我没有对觊觎我男朋友的人好脸色习惯,养不熟的白眼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口。五年前付出的代价太惨烈,我不想再有相似的遭遇。”
恩怨被重提,薛韶玉没觉得难堪,换了个放松姿势,与他一道看向夕阳。
“抱歉,因为我哥当年的恋爱脑给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所以现在你想要什么补偿,我能办到的会全力以赴。”
这话听着太有意思,引得卫司融将看夕阳的注意力转到了正儿八经说事情的薛韶玉身上,神色微妙。
薛韶玉以为他不相信,又道:“我也是最近才查清楚,早间和林又琥见过面,向他求证遇见的未知事情,弄清楚我哥的死是死有余辜。”
合理解决掉警方发现两人见面带来的疑惑。
卫司融心想,真是好一手瞌睡来了给枕头,林又琥这是自己解决不了麻烦,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由此可见,手里能赚钱的项目接二连三被警方侦破给对方带去多大伤害。
只是,他没明白薛韶玉出于何种心理来见他,说出这番话的。
“哦,我要什么赔偿你就给什么吗?”卫司融伸手拨了拨开败的桂花枝头,浅笑着问。
笑容很纯粹,也很清浅,像无欲无求的绝世高人。
蛊得薛韶玉眼眸微闪,颔首道:“我会尽力。”
这时卫司融捏着桂花枝摇晃,失去鲜艳黄色的枯萎花瓣似雨落般簌簌落下,他的笑容也随之淡去:“那就劳烦薛先生尽力帮我拿到林又琥的犯罪证据,让他牢底坐穿吧。”
薛韶玉眉头微皱,很不满意他的要求。
林又琥知道自己受警方监视,堂而皇之找薛韶玉相谈,就是想借用警方给卫司融递个信号。
——求和。
都是互相了解过的对手,林又琥知道只单一个信号不足以让卫司融满意,才请薛韶玉上门细谈。
谈话时薛韶玉明明感觉到卫司融知道自己的意思,看其模样也像是要接受,谁知回答风牛马不及。
薛韶玉怀疑不是自己幻听就是卫司融太自大,连这个要求都敢提。
“你要不要再想想?”他问。
摇完桂花树的卫司融像看智障一样看他,慢吞吞地问:“想什么?”
“我刚说的事。”薛韶玉自认暗示够到位,这些补偿显然从林氏集团出。
就算他要林氏集团半壁江山,这会儿为逃过法律制裁的林又琥也会忍痛给出。
这是个为父母报仇的大好机会,他就那么放过?
卫司融轻笑,风吹过,他眼尾沾了水光,笑意陡然散去,冷冰冰道:“不考虑。你想补偿我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林又琥送进监狱。薛先生,你这个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