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帛弈一眼看出他的郁闷,嗤笑道:“灵河市局沾了我的光。”
简无修:“…………”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别不信。”宣帛弈老神在在道,“我和他是双向奔赴,说了你可能也不懂。”
简无修看看他手里的文件夹再看看他大无畏的脸,猛地点头:“啊对对对,我不懂。但我很懂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证有多重要。”
宣帛弈的说笑不见了,语气低沉:“她可能关乎整个案件走向的决定性因素。”
简无修收起手机,认同道:“很快这个难题也解决了。”
出手的是卫司融,用不着担心人会不会说。
被许以众望的卫司融和张锋锐一路讨论回到队长办公室。
刚坐下,卫司融手里就被宣帛弈塞了双干净筷子。
“边吃边聊。”简无修说。
大家伙忙到现在早饿到饥肠辘辘,能这么谈是最省事的。
卫司融没异议,况且刚才那场问询的重点都在张锋锐那记着,必要时候他做个补充说明即可,用不着长篇大论,这省去不少事情。
旁边的宣帛弈听着他们说话,不动声色投喂自己小男友,像个特别懂事的小媳妇。
张锋锐:“黄嘉绫说她不是灵河本地人,也从边山镇来的。是在灵河买了套房后迁移户口过来,这一套手续是林又琥帮她办理,作为她接近薛绍亭的报酬,另外林又琥免去她大学时期借的全部校园贷贷款。”
简无修翻着口供:“这么说她是林又琥的一枚棋子?”
“对,用来控制薛绍亭。卫邈夫妇能接空壳公司上市的项目,本身就有薛绍亭推波助澜在,他对黄嘉绫是一见钟情,不知这消息从哪被林又琥知道的。”
“没那么巧合吧?”简无修从这寥寥数语里品出阴谋的味道,“灵河那么大,薛绍亭工作生活的范围和黄嘉绫就读的师范学院隔着大半个城市,从东到西得三个多小时。”
卫司融挡住宣帛弈还要继续布菜的手,冲对方轻轻摇头,吃饱了,放下筷子的同时加入群聊。
“我询问过黄嘉绫,她承认她和薛绍亭的初遇是一场完美计划,谋划人是林又琥。”
也许从很早以前,林又琥就在谋划如何得到飞腾实木董事长的青睐。
从贷款再到虚假公司上市为飞腾实木套取上千亿资金,再到现如今的走私案。
每一步都被人算计,他的野心随着飞腾实木入住灵河的这些年来越来越膨胀。
膨胀到不将法律放在眼里。
简无修也停了筷子,抽出支烟点燃,在云雾腾升间又翻开那份口供:“她能提供和林又琥交谈时的录音和聊天记录做证据?”
“能,东西由张副队递交过去做鉴别。”卫司融回答,“除此之外她说当时林又琥谋划的不止针对薛绍亭的计划,这么说夏息清和冉泓都有。我更想知道他用什么贿赂过我爸妈。”
简无修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自己足够直白的话,先看眼垂眸的宣帛弈,话就这么偷溜出来:“无非是钱,权和家人。你父母感情深又好,第三者无法插足,那就只能从另外三个方面下手。”
大概听得太多,卫司融逐渐麻木,将这案子的当事人和自己剥离开。
“从小到大没缺过钱,两个常在金融圈混的人犯不着去碰难混的官场,那就只剩下家人。”
“他们的父母和孩子,挚亲往往是最容易拿捏别人的筹码。从你父母出事后你的经历来看,他们应当没因你在这方面吃过太大的亏。”
他能顺利出国就是个最好的说明。
“你认为他们不是因为我被迫答应接这个项目?”
“说你聪明吧,你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犯了轴,说你笨吧,国外知名大学双学位毕业。”简无修幽幽道,“要真因为你的问题,林又琥犯不着还去特意找其他三人的命门,直接把控你父母,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减少坏事败露的风险。”
卫司融张了张嘴。
“可别说什么为确保万无一失,有你在手,你父母不得乖乖听话?”简无修抽了几口烟,示意张锋锐开窗,语气缥缈道,“我觉得其他三人联手做个骗局把你父母骗进坑的可能更大,也许……”
一直没出过声的宣帛弈缓缓接话道:“这上市公司最初的法人是项目组中一员。他找个你父母拒绝不掉的借口恳求帮助。目前极为符合的人选有薛绍亭以及冉泓。”
薛绍亭家境特殊,金融世家,内斗不止,每一代的孩子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要为家族付出的去做联姻,不管孩子本事有多大,婚姻永远是交易。
在这种反抗不了的命运悖论里,薛绍亭遇见被刻意安排的黄嘉绫,生出要逃离的念头,这不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