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话仿佛一个个沙包大的拳头, 直接把郭安朵问成哑巴。
“是不知道还是暂时没想好怎么说?”郑汝水给她递梯子,在郭安朵欲跟着说的时候又很拙劣的一脚踢开了,“我看是根本没这么个人,是郭小姐自导自演,故意弄这么一出为吸引我们注意力吧?”
郭安朵的局促僵在脸上,生硬道:“我为什么要用大动干戈吸引你们注意力?”
“这不该问郭小姐吗?”郑汝水拉过旁边椅子坐下,刚刚好堵在最便捷出门地方,“郭小姐, 收了人多少钱啊,雇演技那么差的打手。戏演砸了不说,嘴还不严,两三句话没问,哭着喊着把雇主卖了个干净。”
“我疯了么?”郭安朵为己开脱, 事情败露的如此快在意料之外, 真是没一个顶用的东西, 她面不改色道,“这么做对我没好处。”
“真没有吗?”郑汝水不经意看眼主动袖手旁观的卫司融,这位看似‘简单’的身份倒是带来不少趣事,他唇角弯着冷淡的笑,“郭小姐和薛韶玉关系不错,昨晚还在银荷共进晚餐呢。今天就跑来港口被所谓的人穷志短老公骗上船要被卖了?前后人设反转的是不是太快。”
“还是说在你们有钱人心里这小短剧的人设是日抛的,在这边煽风点火完转头换身皮就能成另一个没事人了?”
被认出来了,郭安朵想,这帮警察动作够快啊,难怪薛韶玉和她打赌说她骗不过这几个人。
当时她以为薛韶玉在这几人手里吃过亏,心生怯意所致,还不留余情嘲笑过他。
此时再看,分明是人家够聪明,没稀里糊涂上她的当。
这样也好,和聪明人合作能省去不少麻烦。
郭安朵拂去眼角的泪,摸摸脸上犹完整的漂亮妆容,略带遗憾道:“废物,害得我画个如此出挑的全妆,却没能演完这出戏,真不顶用。现在人才市场提供的人质量越来越不行了。漂亮小哥哥,你真有家属了啊?”
她直勾勾盯着卫司融,眼神露骨,活像盯上唐僧肉的妖精。
卫司融疏离不失礼貌的一笑:“不好意思,真有。”
怕她还不死心,按照郑汝水编造的名头补充了几句:“虽然我很喜欢看他吃醋,但有些事还是要适可而止。”
“可惜。”郭安朵惋惜道,“好看又体贴懂事的男人都有主了。”
“郭小姐,请注意,你是在接受审讯。”郑汝水看不下去了,再不出声,郭安朵该找卫司融要微信。
郭安朵耸肩:“好吧。我和薛韶玉打赌赌输了,那就说说打赌初衷。”
说到这,她看郑汝水及周查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还有几分暗藏的无力。
从业数年只拿这种眼神看过嫌犯的郑汝水眉头微垂,居然生出罕见的紧张感来,不知缘由,莫名有事关走私案的直觉。
不再扮演被老公强卖的可怜女菩萨后,郭安朵的气质也随之一变,慵懒鬼灵,她蹙眉,语气很犹疑:“你们特意穿这身来是注意到灵河这几年受害人性别比例吗?”
郑汝水心里一跳,想起简无修和卫司融都特意点过这方面。
“看来是了,不然不会大摇大摆过来。”郭安朵露出些许赞赏来,不过一瞬又沉下脸来,“我知道不能怪你们,但有些事真的太晚了。现在这情况就是你们想抓别人的小尾巴连跟毛都抓不到,他们早把犯罪痕迹清扫的干干净净。”
不知何时,卫司融和周查也拉了椅子坐到她对面。
“也就是说之前确实存在把人偷偷带往国外像物品一样兜售?”卫司融单刀直入。
“有。”郭安朵被三个老爷们盯着看丝毫没慌,还妩媚地撩起头发,挨个抛媚眼,“别那么看我,我没证据。”
郑汝水并不失望,道:“只要和校园贷挂钩,没那么容易毁尸灭迹。”
“郑队长心里门儿清,还把到手的案子拱手送给邻省,只能说格局很大啊。”郭安朵阴阳怪气道。
“看来我和顶头上司关系不睦的事藏得不够好。”郑汝水自我调侃了句。
否则也不会被个外人所知悉。
间接表明他和沈儒林恩怨不断早被有心人盯着。
郭安朵没瞒着,撩着头发饶有兴趣地看着郑汝水:“我听说郑队长这条命是你们局长儿子拿命换的,不知真假?”
“你以为是那就是。”郑汝水回答。
被外人提及当年的事,郑汝水的反应很平淡,像是经历过多次,早就在不断冲刷里变得麻木寻常。
可郭安朵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说:“你们警察办案不都讲究个真相大白吗?你和他儿子的事难道没个所谓对错,容着他不公的待你?”
牵扯到还活着的人,郑汝水的态度又变了,他不得不提醒口出狂言的郭安朵:“郭小姐,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