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管部门没给你回信啊?”卫司融问。
郑汝水仰天长叹:“我估摸钟伦身边有专业的计算机高材生,对监控和反监控掌握的出神入化, 导致钟伦对他家附近的监控了如指掌, 出门在外很会藏匿。交管部门说他名下除那辆破烂的面包车再也没别的,平时不是乘公交就是坐地铁, 碰上难事直接打车。”
这就难办了。
很快卫司融听见郑汝水打电话,有序不紊吩咐一个个人办事。
“小茹,查查钟伦的人际关系,我要知道他每天不上班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什么业余爱好。”
“锁定和钟伦关系最好的几人,确定那些人27号近午间在哪里,在做什么, 不要放过一个可疑点。”
“问养护院,钟伦母亲的费用怎么缴纳的,他平均几天去探望一次,有没有自称他朋友的人去过。”
“调钟伦所有银行流水明细。详细调查当年他贷款前后的事情,27号四个劫匪误入的实验室资料和在推进项目也要整理出来, 我怀疑他们路过实验室不是意外。”
郑汝水在副驾驶座忙得嘴不能停, 后车座的卫司融顺着他的交代逐渐理出一条思路来。
当郑汝水交代完最后一句话, 整个案子的脉络清晰了,只待查验便能证实真假。
卫司融真心实意道:“郑队,厉害。”
被夸的郑汝水按住向宣帛弈炫耀的得意心态,透过后视镜看他…及他身边某个冷着脸的男人,诚心刺激人嫉妒似的笑着说:“办这么多年案子,不至于被这个难度的案件难住。现在我想知道钟伦失踪,究竟是带着他母亲畏罪潜逃还是出了岔子。”
如果是前者起码人还活着,事事有追踪,事事能追个结论。
如果是后者……那事情更难了。
卫司融轻叹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好随便下定论,毕竟他没见过钟伦,所知情况也寥寥无几,做不出太有用的推测。
就工作能力来说,郑汝水比他更有实力,连对方目前都没头绪,昏沉着脑子的他更想不了。
另外卫司融注意到件事,上车之后的探讨没听见宣帛弈出过声,周查在认真开车暂且能理解,这人怎么回事?
他略偏头看向给自己做靠枕的男人,对方的脸在路灯一明一暗间来回切换,如一尊精心雕刻的菩萨像不喜不悲,微垂着眼凝视着他。
这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很隐秘的不高兴,他心里微动。
“你两从这打车回家。”毫无知觉的郑汝水指指前方大红绿灯路口,那是卫司融第一天上班被堵到死去活来的锦绣大道,“你胃不舒服回去休息吧,真有事我给你电话。”
拖着身体不舒服的人当诱饵够愧疚的,哪能让人再继续跟着他们熬夜?
卫司融自知现在去市局帮不上忙,就这身体情况,还得让人帮忙照顾,他这有个更重要的事急需解决,很配合地点头:“好。”
为数不多的服从命令,郑汝水还不放心,明知道宣帛弈是个耙耳朵,还是叮嘱了句:“他人不舒服,你仔细照顾,早点休息。”
宣帛弈不置可否,带着卫司融在路口下车,随手拦车指领司机绕道回到家。
一路上宣帛弈安静的像个花瓶美人,真依照郑汝水说的尽心尽力照顾他。
贴心又懂事,可卫司融知道对方在生气。
从知道他顶着胃疼还坚持要去银荷套房旁观询问李蓬飞,此人就一副秋后算账的高冷模样,不主动不吭声,像个成精的年糕粘着他。
李蓬飞以为他俩在房间厮混,其实不然,就是某人按着他亲了很久,又抓着他的手在脖颈锁骨那磨出些许暧昧红痕。
他身为被利用的工具人,茫然又羞耻。
不管是想伸手再添一笔艳色还是抽出手置身事外都被生闷气的宣帛弈制止了,过去那么久,他仍记得当时对方的神情。
冷然的疏离遮不住那张脸带来的视觉冲击,明明宣帛弈什么没说,他反倒被看得喉咙发干,浑身着火似的燥热。他想靠近他的欲.望写在脸上,展露在眼神里,全被宣帛弈看见,这人为惩罚他,硬是按着不让动,让他全程像被定身般目睹红痕的诞生。
看得见,碰得着,不能按照心里所想去肆无忌惮地碰。
漫长十分钟的折磨使得卫司融清楚知道宣帛弈的愤怒。
回到家的那刻,只余二人独处的现实再次勾起卫司融心底被压住的燥热,灯还没来得及开,应该说宣帛弈刻意预留容他撒欢的机会,昏暗里一只手不老实攀住黑衬衫第一颗纽扣。
“对不起,我不该逞强把那盘小炒肉全吃完,弄得胃不舒服,还不肯老实休息,偏要跟着出现场,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