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汝水哼笑,工作太忙会忘记失恋的痛苦,他这是在帮他们,哪是压迫啊。
接完电话刚好走出办公大楼的宣帛弈和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擦肩而过,两人皆不经意侧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走出去两步的两人又同时停下来,半转身回头看。
宣帛弈面无表情,眸光很沉,透着浓烈的距离感。
西装男人眉梢轻挑,将他从头扫到脚,薄唇轻启:“宣帛弈?”
“薛先生记性不错。”宣帛弈冷冷道。
薛韶玉轻笑道:“实在是宣检察官这张脸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宣帛弈冷着脸没说话也没走。
“宣检察官赶时间吗?”薛韶玉又问。
宣帛弈看他一眼,转身往左侧走,那儿有一个小花园,便于谈话,右侧小道通往停车场。
薛韶玉抬脚跟了上去。
夜色下的小花园有几抹路灯关照,远看幽深神秘,真正走进来只剩深,小路弯曲,努力营造出花园很大能走很久的错觉。
宣帛弈单手插兜,站在个从办公楼往下看看不见的巧妙角落,头顶路灯下有一群拼命追着光的大扑棱蛾子,不知疲倦,至死方休。
一身私服的宣帛弈没了穿检察官制服的威严,却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冷漠和疏离。
薛韶玉站在几步远外,不是多爱往人跟前凑的讨人嫌,是他提出的聊聊,话题自然由他来开。思来想去,薛韶玉选了个轻松点的:“没想到时隔三年,宣检察官还记得我。”
“别在那自作多情,我记得你是因为你给我家宝贝递名片,怎么着,他父母被你们算计死了,还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宣帛弈接话自带一阵火,“你知道愧疚怎么写吗?别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奥斯卡最佳导演,没欣赏你的本事。”
薛韶玉没刻意装傻,最近接触的人里最符合他说的只有一个。
薛韶玉皱眉:“你两在一起了?”
“关你屁事。”宣帛弈沉声说,继而酷酷的警告,“离他远点。”
“你不该和他在一起。”薛韶玉又说。
“那不然呢?”宣帛弈脸如寒霜,“薛韶玉,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再把他牵扯进那件事里。弥补他的最好方式是不打扰,而不是装作受害者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你拒绝我是为了他?”薛韶玉问出一个让宣帛弈脸色沉下来的问题。
长得漂亮的人无论到哪里都容易成为目光焦点处,尤其是宣帛弈美到模糊掉性别的脸,杀伤力更是大。
只不过敢大胆表白的不多,他冷脸的时候自带拒绝光效,能阻挡百分之九十九的爱慕者。
可总有那么些人深以为自己是会被他许以青睐的百分之一,比如事业有成又被称为青年才俊的薛韶玉。
就是两人初遇的时机不太好,在宣帛弈查卫司融父母跳楼案顺着一丝线索顺到了薛韶玉身上。
时隔三年,薛韶玉还记得在停车场对他的惊鸿一瞥,独自一人时时想起。
后来薛韶玉找上门,直言追求,被宣帛弈甩了一脸的股票复印件,关于五年前轰动全国的割韭菜股市案。
那时的拒绝也如那些证据一样轰烈,薛韶玉以为就那么结束了,谁知在这有了后续。
但显然宣帛弈不想旧事重提,他依旧冷着脸:“不好意思,不是为了谁,是他永远是我的唯一且仅有的首选项。”
“要是你没遇见他呢?”薛韶玉记得卫司融,一个看着很平淡的俊秀青年,“他未必适合你。”
“谢谢,与你无关。”宣帛弈没和追求自己的人讨论老婆的习惯,不客气道,“薛韶玉,你最好祈祷当年那件事没你的推波助澜。”
薛韶玉脸色不太好:“他身为老师的儿子,有权知道真相。”
“嗯,真相就是他父母被他引以为傲的学生和全心信赖的朋友双双联手做局致死吗?”宣帛弈眼底浮现出薄怒,想到这是市局的后花园,他闭闭眼又恢复平静,“我不希望他知道今天的事,还有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离他远点。”
薛韶玉见他抬脚要走,冷不丁说:“他知道你在查他父母的案子吗?”
宣帛弈头也没回道:“管好你自己。”
光影被隔开,直到消失在黑暗里,四周静悄悄的。
薛韶玉收起沉郁神色,慢慢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下停止录音按钮。
一墙之隔的刑侦审讯室里,卫司融看了眼刘泳帆照着李倩秀发来合影挨个写下的名字。
“你一眼认出我了?”
哪怕身在市局不会再遭到欺负,刘泳帆还是习惯性佝偻着腰背,做出个在挨打时最佳的防御姿势,连看人也是如闪电般迅速:“对。”
“李倩秀提前给你打过招呼吗?”卫司融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