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庭的眼珠子转向朱席文,问道,“我死了,她会伤心?”
“是啊,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就算她记起过去,可是和你在一起的十几年,也会有感情吧。”
朱席文安慰说。
顾振庭魔怔的重复一句话,“我死了她会伤心……”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朱席文说。
……
宋蕴蕴离开后,坐在医院外花园里的长椅上。
从天亮坐到天黑。
路灯亮起。
她的身影被路灯的光线拉的很长很长……
忽然,她被一团黑影笼罩。
缓缓地,她扬起头。
是她熟悉的脸孔。
她哑着嗓子,“曜景,对不起……”
江曜景沉静如水,“不是你,对不对?”
宋蕴蕴张了张口,嗓子却哑的不成样子,“我,我……”
“起来,回家。”他低声。
宋蕴蕴坐的太久,腿都麻了,想要站起的那一瞬间,又跌坐回去。
江曜景拦腰将她抱起。
宋蕴蕴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一颗一颗……
回去的过程中,两人都没说话。
宋蕴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总是会涌出眼眶,她又不敢哭出声音,就用力的咬着唇瓣卷缩在被子里忍耐着,江曜景隔着被子抱着她。
她哭的嗓子哑了,鼻子塞住,眼睛肿痛,可能是太累了,夜里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是睡的浅,有轻微的关门声音,她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江曜景走出去。
她从床上下来,身上是白天的衣服,皱皱巴巴,她光着脚,打开门,看到陈越和霍勋在客厅,江曜景走进了书房,他们两个也跟了进去。
她走过去。
书房的门闪着一道细缝,她小心贴近,然后就听见陈越说的话。
第262章 第262章 改变不了事实
“已经找权威法医鉴定过,夫人的死,是因为她手术时,被医生失误割断了神经纤维……大脑手术本来风险就高,如果不是很权威的脑外科医生做手术,出现意外的情况,几率很大,我也已经询问过了,那天给夫人做手术的,一共六个,包括朱席文和嫂子……我询问过了,都说是……”
陈越没说出来名字。
但是大家都听得懂。
霍勋解释,“也许,她是想救人的,只是因为她是心外科,对脑外科不是很熟悉,出现了一点偏差……”
江曜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人。
一言不发。
霍勋和陈越也不敢说话,就静静的站着。
过了许久,江曜景低沉的开口,“你们都回去吧。”
陈越和霍勋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手术台上有意外,也是常有的……”
“我说,你们可以回去了,听不懂?”江曜景低声打断。
“是。”霍勋和陈越退出书房。
宋蕴蕴躲在了墙角,等到霍勋和陈越出去,她再次走到书房门口,看在江曜景单手撑在玻璃窗上,他的头低了下去,腰也弯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是江曜景啊。
骄傲的不可以一世。
这种姿势,是他最不屑的。
如今却……
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刚刚找回的母亲,还没来得及相认,再次离他而去。
同一种痛苦,经历两次。
对他来说,过于残忍了。
可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安慰他,陪伴在他的身边。
看到自己,他会更加的难受吧?
毕竟现在自己是害死他母亲的人啊。
她轻轻的关上书房的门。
光着脚走回卧室。
明明不冷,可是她却觉得好冷。
她坐在床边。
这一夜,江曜景没有回房间,宋蕴蕴也在床边坐了一夜。
天色渐亮,宋蕴蕴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和画了一下妆,遮挡自己苍白的脸色,和肿的眼睛。
她走出屋子。
江曜景已经不在了。
吴妈说天还没亮他就出去了。
宋蕴蕴知道,他大概是去医院了。
她到了医院,果不其然,见到了江曜景。
他和顾振庭起了冲突。
顾振庭想自己葬林毓晚。
等到自己以后,可以和林毓晚埋葬在一起。
但是江曜景怎么可能愿意让顾振庭带走。
宋蕴蕴走过来,看着不肯让步的顾振庭,“她想要的归宿,还是她原来的身份,她是林毓晚,不是你的妻子顾晚。”
“她和你说的?”顾振庭问。
他指的是信。
宋蕴蕴回道,“是,是她和我说的。”
顾振庭瞬间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她,她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他后腿,靠在了墙上。
江曜景亲自走进太平间,把人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