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被阿诚砸了,得想办法联系常远。
座机?
酒店的座机通常连接着总台,说不准会不会被监听。
姜也抓了一把头发,拉开门出去。
下楼。
大厅里的保安就是袁老的人,看到她马上小跑过来,“言姐,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言姐?
呵。
姜也冷眸扫了他一眼,“借我一百。”
“……啊?”
“算了,借我两千吧,回头还你。”
“……”
姜也补了手机和电话卡,打车回之前的租房,街道上偶尔能看到路过的警察,应该是在彻查阿鬼的旅游公司,她当时虽然办了入职,但根本就没有留档,找不到她头上。
不知道会不会扯出袁老?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
肯定不会,否则那个老东西不会这么逍遥淡定。
【夏至深是被袁老杀的。】
这句话像是嵌在神经里,每想一次神经就紧绷一分,那种连带着头皮都要炸开的感觉,让她头痛耳鸣。
“唰”的一下。
姜也拉开窗帘。
冷意猛地灌进来,一下就吹散了空气中的霉味,连带着人也跟着清醒不少。
她用新手机给许温延发了个短信,转而又贴着床缝摸出另一个老人机打给常远,简单说了遍情况。
“阿鬼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只能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他坚持称自己没有上线,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控袁老。”
“我知道了。”
姜也眉头紧蹙,半晌问:“你们会安葬阿诚吗?”
常远沉默了几秒,大概也觉得现实残忍吧,叹了口气,“他唯一的姐姐四年前被拐卖,至今下落不明,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我们会好好安葬他。”
明明窗帘大开,外面的光线却并没有照进来多少,这房间里阴暗灼灼。
姜也挂了电话,顿了一下才拿起旁边的手机。
陌生号码,【晚上。】
她刚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既然还要到晚上,那就再睡一觉。
——
夜。
许温延来的时候晚上十一点,从楼下看着上方的房间,窗户大开,漆黑一片,阿信说她是两点多回来的,到现在八个小时。
楼道口有个男人坐在楼梯上打盹。
他眉头拧起,甩手走向墙边的下水管,攀爬。
两分钟。
许温延稳稳地从窗户跳下来,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他关上窗走过去触碰她的额头,冰凉骇人。
“姜也。”
女人眉心动了动,浑身也跟着轻颤,如同陷在梦魇里无法自拔,“不要……”
许温延深深看着她,漆黑的目光里有心疼也有无奈,半晌,把床尾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手臂从她后颈穿过把人抱进怀里。
早在被子盖在身上的刹那,姜也就醒了,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人,生怕是错觉。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柔声,“傻了?”
第627章 你今晚住这儿吗?
“……”
她眨眨眼。
房内房外都很安静,小地方的人生活节奏慢,晚上休息得也很早,这个点万家灯火大多陷入沉寂,恍然间一片和谐安宁。
许温延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揉捏,很凉,正对着窗户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再暖和的身体也该被冻僵了。
他圈着她,大手裹着她的小手凑到嘴边哈了两口气。
“睡觉不关窗户也不盖被子,想生病?”
“你……”
一开口,嗓子哑得要喷火。
姜也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近乎病态的依赖和眷恋,双眸荡着莹光,“渴。”
许温延顿了一下,动作轻柔的让她靠坐在床头,掖好被子,起身去厨房,找出烧水壶烧了一壶水又折返回来。
俯身,撑起的手臂包围她。
嗓音低沉,“是不是还一整天没吃饭?嗯?”
姜也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点点头。
“要绝食?”
摇头。
许温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女人现在完全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形象,脸上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很白,很美,但看起来就不是很健康。
三天时间,已经足够姜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其实很正常,只是再次亲眼目睹一条生命消失,难免觉得……恍如隔世。
还能看到他,就觉得很好,就想多看看。
沉默的对视了十几秒,空气温温而淌。
许温延轻叹一声,伸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顺势穿到她的后脑勺揉了揉,低头,蜻蜓点水的吻落下。
“起来喝水,我现在去给你煮个面,同意吗?”
姜也舔了一下嘴唇,仰着头看他。
“你今晚住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