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逗她玩儿似的跟赵又又拔河:“个子不大,脾气倒还不小,跟我说说,谁招你了?”
赵又又被他的话气得半死,把校服玩陈惹身上一砸:“我脾气大不大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要你管哪?”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正好赶上这场好戏。陈惹被砸蒙了,脸颊被校服拉链划出条浅浅的伤口,细密的血珠争前恐后地冒了出来。
可赵又又被气狠了,扔下校服就跑去孟荧座位上坐着,没看到陈惹负伤。
陈惹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笑意不知所终。他性格本来就冷,是赵又又来了之后,才多了几分少年的青春气息。可此刻他板着脸不说话,冷冷地盯着赵又又后背看的样子,还真有些吓人。
看热闹的同学生怕这位爷动手,正你推我,我推你,找不到人出面的时候,叶一铭就打着呵欠进了教室。他刚踏进教室就被同学拉了过去,三言两语地解释了刚才的事,还指了指陈惹脸上的伤:“惹神都破相了,这事儿怕是不好收场。”
“惊了,怎么还动手了?”
叶一铭看着陈惹这样也有些害怕,做足了心理建设,刚上前,陈惹就走到赵又又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人朝教室外面走。
“惹神惹神,你消消气,这可是赵又又,你同桌呢!”叶一铭吓得要死,生怕这俩出什么事,赶紧拦住陈惹的去路。可被陈惹寒津津的眼睛一瞪,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惹把人拉出去。
“陈惹,你干吗呀!松手,松手呀!”
赵又又不仅气,还委屈,偏偏陈惹的手跟钢筋似的,她怎么也挣不开。
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一路都是人,可陈惹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眼光,硬是把赵又又拉到了西门。
刚才刮了风,现在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西门荒凉,现在只有陈惹和赵又又两个人。
“你松手啊!”赵又又的手腕红了一大片。
陈惹沉着脸,心情阴沉得就跟现在的天气一样,然后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我不。”
赵又又委屈得要命,明明是个好强的人,可偏偏泪点低,而且想到陈惹居然对她这么凶,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答滴答不停往下掉,一边哭还一边骂:“陈惹你这个臭头鸡仔,你欺负人,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哭得哽咽,巴掌脸写满了委屈,眼睛和鼻头都哭红了。赵又又的情绪来得莫名,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控制不住,哭到不能自已了都还不忘抽噎道:“陈惹,我不想跟你坐了,我找老蔡换座位,你……”
赵又又的气话没发泄完,肩膀却突然被陈惹握住往后抵,后背被用力抵在西门旁边那堵墙上,却不痛,是陈惹用手垫了一下。
她抽抽搭搭,一个哭嗝卡在喉咙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陈惹,像一头无辜的幼鹿,里面清晰倒映出陈惹含怒的脸。
复杂的情绪交织,把陈惹的声音磨得嘶哑,他低头看被自己圈在怀里的赵又又,眼中燃了一簇火,忍住怒气道:“赵又又,你不跟我坐跟谁坐?”
“反正我就是不要和你……”话还没说完,赵又又就被陈惹捂了嘴。
陈惹手掌捂住赵又又大半张脸,掌心湿漉漉的,不由得眉心微蹙,是赵又又没来得及擦干的泪水。
赵又又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汤圆,费力扒开他的手,语气愤愤的:“我才不要和你做同桌,你喜欢的话和乐雅一起坐好了,反正我不要。”
刚刚气压低得吓人的陈惹这才回过味来,他眨了眨眼睛,居然笑了:“赵又又,你中午看到我和乐雅了?”
赵又又胡乱擦干脸上的泪,见陈惹居然还笑得出来,咬牙切齿道:“管你和谁一块儿,滚开啦,我要回教室上课。”
陈惹又闷笑两声,赵又又听得怒从心头起,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陈惹的手,作势便要走。可刚抬脚,就又被他压回墙上。
“赵又又,原来你在介意这个啊?”陈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砸在赵又又心上。
她表情慌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你瞎说什么!”
“傻柚子,”陈惹把恼羞成怒准备开溜的赵又又圈在怀里,身子微躬,凑到她面前,语气温柔,声音缱绻,“我只是中午恰好碰到她了,她低血糖差点晕倒,我扶了一把。”
“真、真的吗?那她没事吧?”赵又又一怔,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抬头就对上陈惹似笑非笑的眼神。
赵又又的耳朵没来由地有些发烫,她迅速往下一蹲,逃出包围圈:“既、既然没什么,我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