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了然:“你真做好坦白的准备了?”
“没做好准备的是你。”关越一语道破,程诺也没有因为被看穿而懊恼,在他们两当中这是个十分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低头:“哦,那你还打算说吗?”
“我说了,只要你问。”
“好,”程诺走近两步,仰头看着他眼睛说,“你从一开始就很自信,好像离婚带孩子就没什么不对,你这样显得我很卑鄙,又小肚鸡肠。”她低头,踢着他脚边的石子,“而且你还堂而皇之地追女人,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担心害怕?”
关越:“之前比较狂妄,没觉得带孩子是什么问题,但现在多少有点吧。你之前因为这个理由拒绝我的时候,我是真想不明白,甚至有点生气的。”
“现在呢?”程诺问。
“还好吧!”关越说,“是我太想当然了。”
他伸手虚揽着程诺的腰,眼角微眯抽了口烟,冒着猩红火光的烟头被他扔掉,窜进了石头缝里。
程诺脸埋在他怀里躲着寒风:“我是真的有点害怕,我爸妈的婚姻很失败,从一开始我看到的就不是一个健康的婚姻模式,你知道的,我上个男朋友,最后也闹得很不愉快。”
原本出于自我保护机制,程诺不打算将自己在关越面前全部剥开,经过周成郁,她认为在伴侣面前展示自己的狼狈,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能还会给对方留下伤害自己的把柄。
但是,那股上头劲又迫使她和盘托出,好换取对方全部的赤城。
她大概很难在恋爱关系里保持足够的理性。
学不了技巧,全凭运气。
关越下巴挨着她头顶:“你太在意结果了。”
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眸看他:“你不在意结果吗?”
“我更注重过程。”
“嚯,你不会是想当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吧?”
关越捏她下巴:“你非要这么想钻牛角尖,我也没办法。但我确实更看重过程,太在意结果的好坏,反而不得意。”
程诺又把脑袋埋进去,拱了拱,他的怀里真的很暖和。
“你有点过于清醒,冷漠了。”
“是吗?”
程诺使劲点头:“一般这个时候男人应该要说,宝贝,我只爱你,我最爱你,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女人。”
关越拂着她背,笑说:“有点肉麻。”
程诺瞪他:“你是不敢吧?”
她又开始陷入男女爱情游戏的下风,就算是口头的承诺也想听对方说说,好像说了就能成真似的。
关越:“别激我。”
“切,”程诺推开他,“你不会就想跟我谈没结果的恋爱吧?还是你没把握自己能始终如一?”
其实这是她最初的想法,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但是越跟这个男人有肌肤相亲,两个人的了解越深入的时候,她自己有点放不开了。
她语气咄咄,关越却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多大波澜。他好像已经经历过腥风骇浪的巨轮,目标是驶向风平浪静的港湾。
而程诺还在巨浪中挣扎,差点被掀翻。她莫名有了点情绪,正要再次发问,关越开口。
他说:“我可能二十出头的时候那些话还勉强能说出口,”他不是个擅长用语言表达爱意的人,而且比起那些海誓山盟,他更愿意为对方做些实打实能遮风挡雨的事,“现在就觉得说那些不实际的,还不如干点什么。”
程诺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刚才那个想要引关越为自己发疯的念头有点卑鄙,她低喃:“好啦,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真要听的意思。再说,这种话谁信谁傻。”
她这话半真半假。
关越伸手把站在半米外的人重又拉进怀里,亲了亲她额头:“没生气吧?”
程诺抠着他胸前那个扣子:“才没有。”
“真的?”
“嗯。”
关越握着她脖颈,强迫程诺抬头看她,确定没有,叹了口气,又说:“我就希望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做你想做的事。”
他这句话说得真切又平淡,却在程诺心里掀起了一场最为甜蜜的风暴。
比一万句情诗更有威力。
程诺笑骂:“你这是对关予芙的心态吧?”
关越手摸着她耳垂,轻碾了下:“差不多。”
“哦,”程诺抬头,唇勉强够着他锁骨:“那你还不如再养个女儿。”
关越唇角噙着笑:“你生吗?生的话我努力下。”
程诺觑他一眼:“你就会不正经。”
“迟早的事。”他说。
程诺被他这笃定的语气鼓励了,她问:“你能说说你为什么离婚吗?”
关越眉头皱了下,思忖一会,刚要说,程诺伸手堵住他唇,警告:“说前任坏话的男人很没品的,尤其你那还是给你生过孩子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