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对不起她……”
月韵也站起来,看着柳正清抱着头蹲在地上痛不欲生,“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迟来的深情最为轻贱。”
“在安安生病的这两年多,你的每一则消息她都没有放过,报纸上的,网上的,她都收集了下来,贴了满满的五个笔记本,她知道你这几年没什么成绩想退役,她想鼓励你,支持你坚持下去,但是她不能见你,所以到最后,她把这个交给了我,说,那个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
李小果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柳正清,钥匙上系着一条红绳,吊着一张大头贴,已经磨得褪色了。
柳正清摩挲着那张大头贴,凄然一笑:“这是我们分手前最后一次去拍的大头贴,我看她用红绳系起来,还笑她幼稚……”
李小果从桌子上端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柳正清面前:“安安的遗愿,让你亲手用这把钥匙打开。”
柳正清颤抖着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往左一转,咔嗒一声,木盒应声开启。
盒子里,是一个瘪掉的篮球,上面歪歪斜斜地签着柳正清和梁安安的名字,两个名字中间画了一颗潦草的心。
柳正清顿时跌坐在地上,泪如下雨,他抱着篮球,口中喃喃地念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你一直保存着……”
“是的,她一直保存着,说这是你入选青年队的时候她送你的第一个篮球,虽然破了瘪了,但是她舍不得丢掉,还当宝贝一样收藏了起来,还开玩笑说是你的把柄,你不会想到她说的那个东西,是这个吧?你早就把这个球,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李小果转过身朝门外走去,又停下来,“柳正清,安安没有怪过你,我也没有资格怪你,让你没结成婚,对不起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月韵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痛哭的柳正清,又看向陆允承,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开口劝慰,片刻,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同走了出去。
车上,一路无话。
月韵看着窗外,大街上车水马龙,每一个人,都像是有着一个或是悲伤,或是遗憾的故事,不知道夜深人静之时,卸下白日里伪装的铠甲,内心最柔软之处,会是怎样的唏嘘嗟叹。
下午四点,阳光依然灼烈耀眼,月韵微微蹙着眉,眼中似有淡淡的哀伤,她从来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也自认为做不了圣母普度众生,她只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俗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一股悲凉感。
陆允承不时地侧头看她,只听得月韵唉了一声,“这世上最遗憾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还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人性,还真奇怪。”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迟来的深情最为轻贱。”
“柳正清和梁安安,也是一个悲剧吧……”
“悲剧的是梁安安,柳正清这些年可过得绚烂夺目的,他才不悲剧。”
月韵转过头看他,不满道:“陆允承,作为单身未婚女青年,我想采访一下你,同样作为感情生活缤纷多彩的钻石王老五,你们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哪个女人爱上你们,就活该都成梁安安那样吗?”
“这得分情况。”
“这还分情况?”
“你是想听理智的还是感性的?”
“先说理智的吧。”
“理智来说,你可能不太爱听,是的,梁安安就是傻子,女人为了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把自己逼成了圣母,最后除了感动了自己,什么也没得到。”
“但是柳正清刚才也很受触动,很后悔……”
“男人的感动和愧疚变不了感情,尤其是柳正清,我太了解他了,他这会不过就是一时的震惊,过后,该干嘛还是干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梁安安是真的活该?就是她自找的?”
“女人经常干这种没什么用的事,还自以为是感天动地的爱情,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他精彩,你悲哀。”
月韵咬了咬牙,“停车!”
陆允承踩下刹车,看了看前面:“还没到你家吧?”
月韵不说话,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还不忘把车门狠狠地砸上,“话不投机半句多,在我的理智还占据上风的时候,你赶快走!”
“哎,凌月韵……”陆允承伸出头来想叫住月韵,却见她已经走远了。
“真是个急性子女人……”回过头来,他拍了拍方向盘,自语道:“感性上说,你以为的,并不是你以为的。”
第35章 三人行必有大瓜(1)
那日,月韵回到家就后悔了。
她后悔的不是和陆允承就男人女人对爱情的不同态度发生的那些无谓无聊的争执,后悔的是复盘完整个过程,她完全没有发挥好,为什么就能一气之下走了呢,便宜了陆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