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联系得比较晚,暂时还没有到。
指了指其中一朵向日葵,钟梨之坚定地说道:“岑煜,帮我摘,我要。”
在金钱、物质方面,岑煜向来不会吝啬,尤其还是餍足之后。
他看了眼也差不多有一米高的花园围墙,眉头拧了起来,“想要就去花店买。”
钟梨之拒绝得很快,想也不想:“不行!”
万一花店没得卖,她今天晚上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
见岑煜始终没什么动作,甚至一只手还慵懒地插进口袋里,站在马路牙子上扮酷时,钟梨之自己瘸着腿,朝那花园走去了。
刚好她的包里还有几百元现金,换一枝花应该不成问题的。
爬墙时,臂力不够,险些摔着。
岑煜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走了过去,嗓音有些沉哑:“你要干什么?”
“翻墙呀,因为你又不帮我。”钟梨之回答道,语气也不算控诉,就是说:“虽然我的腿挺疼的,但我想,今天晚上你也一定是累了,没有精力了。”
“岑煜,我理解你的。”
“没壳的王八垫桌脚,那就是硬撑。”
岑煜:“……”
她理解个屁。
又硬撑个屁。
到底最后,他单手一撑,成功翻上了墙。
司机也在这一刻,不太凑巧地赶来,望着钟梨之望着的石墙,过了好几分钟,他缓缓说道:“钟小姐,我怎么感觉我听到了狗叫声呢?”
——岑煜是在偷了一朵向日葵后,把腕上的白金手表摘下,套在另一朵花上准备当交换留下时,不小心惊动了花园里睡觉的狗的。
还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拉布拉多,很凶。
他跟狗对视一眼,迅速拿着向日葵重新爬上墙,不过裤腿被扯狗嘴咬了一下,导致整个人也失去了一点重心。
落地时,稍显狼狈。
不过好在,裤子还是在身上的。
钟梨之满心欢喜地接过那朵向日葵,被身前的男人拎着后衣领子丢到了轿车后排,他脸黑着,嗓音很凶:“钟梨之,绝对没有下次了。”
也就一时脑热,才会上了她的“当”。
前排的司机默默给自己插上安全带,他在心里腹诽:总裁真是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结果一上心还真是一鸣惊人啊,为讨人家欢心,裤腿都被狗给啃了。
真是震惊他的人生观、职业观、裤腿与狗观!
这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进群的“霸总司机豪车男团”年终总结会上分享出来。
岑煜的车没有开进别墅区。
下车步行回家的几分钟里,钟梨之搓着手里的向日葵,已经弄了一手的花粉了,她知道钟云玖遗传钟母,会对花粉过敏。
于是偷偷地潜入进了两个人的房间中,直接对着枕头吹花粉。
虽然出来以后,她的眼睛也有些泛红了。
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洗完手,钟梨之经过了钟云洲的房间,那门虚掩着,有一丝亮光是从进门直接左拐的衣帽间里散发出来的。
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她哥哥对她的态度也挺差的?还很看不起她出去逛街!
钟梨之犹豫了几秒钟,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那间衣帽间里,她用嘴咬住开着电筒的手机,然后拉开了柜子上的一层抽屉。
——整齐排列、琳琅满目的二十条裤衩子。
不假思索,钟梨之全部都偷了。
然后回到房间,连同那只蔫巴了的向日葵,一同锁在盒子里,暂时“毁尸灭迹”着。
洗完澡,躺在床上。
她终于展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被岑煜涂了药膏的伤口,也不疼了。
不过,分房睡的钟父,她是不敢做什么手脚的,毕竟他很警觉,而且平心而论,这个家里对她还不错的,也就只有养父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为对她的救赎。
*
翌日清晨。
一大早,钟梨之就被楼下的动静声给吵醒了。
她没急着下楼去看,在卫生间里洗漱时,尝试着联系了一下那位种鸢尾花的花户,两个电话没拨打通,第三个电话再打过去时。
显示已经被对方给拉黑了。
但是这剂调香的原材料于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看来得抽出时间来,特地去上门拜访了。
直到走到楼梯口,钟梨之才听清楚,原来钟父在骂的人竟然是她的大哥,钟云洲,也就是目前接手了钟氏集团的董事长。
钟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糊涂啊你,就算岑煜抢了你要做的项目,那又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要学会和他商量、交朋友,而不是到处去给集团树敌!”
更何况,还是这么厉害到根本就惹不起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