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乐团表演时，没有什么杂音了。
只不过，脸上那道明晃晃注视着她的炽热目光，难以忽略不计。
小苹果也真的是，听得那么聚精会神，都不捏一下她的手，好让她现在就抱她离开歌剧院。
*
整场演出的曲子全部旋律激烈，音符高亢，不仅慷慨激昂，还尤为大气磅礴。小苹果安静地听着，都快要在椅子上坐不住了。
不过，她时刻谨记妈妈在开场之前的教诲。
绝对不可以影响到其他观众和雪人叔叔，也要尊敬舞台上的慕叔叔和其他表演者，他们都好厉害好厉害的。
在倒数第一首的压台曲目即将开始之前。
身为指挥的慕惟风站到了一根被用高架固定住的话筒前，他笑着，目光扫向台下：“接下来的这首曲子在创作时，其实折磨了我很久。”
“直到我遇见了我的灵感女神，才得以一气呵成地将它谱写完成，我个人认为它在我心目中，是我最满意、最喜欢的乐曲，没有之一。”
“所以，本人在此特别感谢钟女士的到来，还有我们可爱的小苹果！”
所有观众都很激动。
而岑煜却冷下了脸。
早知道，他也学个什么乐器了。
压台曲目与即将来临的圣诞节有关，金属敲击乐器作为了主体，慕惟风亲自加入，他拉的是小提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地跳动，穿着白色燕尾服的身体也优雅地随节奏而轻轻晃动。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全场观众都还沉浸在那氛围之中，紧接着，掌声如雷贯耳。
小苹果也激动了起来，大声喊道：“哇塞，慕叔叔好棒呀！”
这个称呼一出来，钟梨之就紧张了，她伸出手想要去捂女儿的嘴巴，却为时已晚。
——在岑煜的认知里，慕惟风应该是她的爸爸才对。
“好了，小苹果，我们快点回家吧。”钟梨之站起身说道，然而此时的出口却因为人太多而有些拥挤，她在第一排，势必要等到最后才能走上去。
舞台上，慕惟风也走了下来。
他一把抱起小苹果，问她自己今天的演出怎么样，得到很肯定的回答后，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我们聊聊。”岑煜突然出声。
到底还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谈论。
钟梨之直接就拒绝了，“没什么好谈的，那天晚上，我认为我们已经聊得很清楚了。”
她一副立刻要走的样子。
而且慕惟风见状，也邀请了她们母女二人前往后面的休息室里坐坐。
岑煜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眼眸敛起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全部都已经知道了。”
“你还想要瞒我多久？”
钟梨之身躯都一震，呼吸急促到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了，“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女儿面前失态，只好又重现强颜欢笑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另外一个男人说道：“你先带小苹果去休息室吧，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岑煜没想到自己一“诈”就成功了。
他也同样在强装着镇定。
只不过脸上颤动的肌肉难以控制，在那个小团子的背影消失在罗马柱后，他低声问道：“怎么会给女儿取苹果这个小名？”
是谐音“平平安安”的意思吗？
钟梨之咬了咬嘴唇，烦躁和焦虑感都写在了眼睛里，她语气很凶，反问道：“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岑煜没再追问，单刀直入道：“她根本就不是慕惟风的女儿，对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钟梨之重新拉回了一些理智。
如果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如他自己刚才所说，知晓了一切的情况，问这个问题岂不是有点多余了？
于是，她再次冷冰冰地回答道：“我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岑煜反而却能确定了。
这个小姑娘在说谎时，眼睛总会不自觉地眨得有点快。
他心中一喜，声音更是沙哑颤抖：“小苹果......她......她是我的女儿，对吗？”
钟梨之彻底被惹恼了，“我快说了一万次了，我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到底想要怎样？”
“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就让我打掉，然后消失不见；想要的时候，就又这么不讲道理地闯进我的生活，你想要抢走小苹果，是吗？”
嗓子口，生疼生疼。
钟梨之抓了抓额前掉下来的碎发，转身想走，衣角却被男人给拽住了。
岑煜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敲击地面，发出了骨头像是碎裂了一样的声音，他眼尾泛红，恳求道：“梨梨，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