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到齐了,她抱着半箱梅子酒,抬脚往酒吧走,结果进门的时候被保安拦住,“我们不让带酒水。”
朱放嗤笑一声,回头道:“莱莱,给他背个法条听听,不让带酒水,怎么判?”
褚笙莱懵了至少两秒,她刚上半年学,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啊!
保安瞪着她,褚笙莱也没虚,微微一笑,“我是江大法学院的,我们几个教授打官司都比较厉害,你想听法条是吧,我给你找。”
她掏出手机开始某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二十六条的规定。经营者不得以格式条款、通知、声明、店堂告示等方式……”
“如果碰到不允许自带酒水等‘霸王条款’,可以向当地的市场监督管理局举报,也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还听吗?”
保安脸色有点难看,语气放软了一些,“两位,别跟我扯这些,这条街上的酒吧都是这么做的,你们自己带,就是不合规。”
“我不为难你。”朱放把箱子递给褚笙莱,自己空出手拍拍保安的肩,“放心,自己的酒喝,你们的酒,我们也喝,姐姐有钱。”
“出来的时候,给你看消费单啊。”
说完,她对着保安一笑,招招手,带着一帮子人进去了。
褚笙莱打从心底里敬佩朱放的气势,她要是也能这么强势就好了,林伽青也不至于到今天都没联系她。
她叹了口气,回头和杨铠岸对视一眼。
杨铠岸比了个大拇指。
褚笙莱啧了一声,把箱子扔给了他,“让你接着,干嘛呢。”
杨铠岸嘿了一声,“行,两位老大姐!”
他们的群聊里人还挺多的,朱放从前在班上朋友就比较多,于是这次聚会便来了不少人。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在尝褚笙莱带来的梅子酒,确实好喝,还找她要链接。
褚笙莱就是要藏私,笑了笑,“没了,全世界绝版了。”
剩下的,都是林伽青的,谁都别想抢。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杨铠岸这个大嘴巴说了出去,说褚笙莱有了喜欢的人,一上大学就从感情绝缘体变异,变成招桃花体了。
一群同学围着褚笙莱问她喜欢谁,褚笙莱舔舔嘴唇,根本不想对他们说半个字。
“别管我,反正你们不认识。”褚笙莱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喝了酒有点上头,谁都不让看,“她是全世界最好的。”
大家哈哈笑起来,真没见过褚笙莱这样,都觉得特别有意思,还非要缠着她问出来不可。
关键时刻还得是朱放,推开众人,把褚笙莱拽到了舞池里,让她远离了那群家伙。
褚笙莱好久没开心,喝了点酒犯晕乎,看谁都像林伽青,拉着人家的手嘿嘿乐。
女孩子看她可爱,看着喜欢,随她拉手,男孩子看她太幼稚,一把甩开。
褚笙莱才不管,她就是要发疯。
她完了。
跳得越欢快,玩得越开心,褚笙莱脑子就越清醒。
她真的完了。
她就连发疯的时候,都在想林伽青。
这个人,其实是毒-药吧?
实在太上瘾了。
褚笙莱个子高,朱放找不到她的时候踮脚看一看,那颗蹦起来的毛茸茸圆脑袋就是褚笙莱,看见人还在,就又放心了。
其他人点了酒,卡座上摆的酒瓶越来越多,一个二个的上了大学都放飞了,从前遏止的那些玩乐的念头,这会儿都被点起来了。
杨铠岸四肢不协调,和班上一个舞蹈生对着斗舞,他舞姿杂乱无章,但盛在卡节奏,竟然看着还有赢的趋势。
褚笙莱跳累了,跑回角落坐着,搂着梅子酒的瓶子当林伽青,傻乎乎地看着他们笑。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的亮了一下,很快又灭掉。
褚笙莱没看到,她眼冒金星,只看见了去送书那天,明晃晃闪眼睛的日光。
太刺眼了,刺眼得她眼泪哗哗流了一路。
酒吧里放的歌忽然抒情起来,是一首节奏平缓的英文歌,褚笙莱没听过,但是很喜欢。她仔细竖起耳朵听,哼唱的男声似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忽远,又忽近。
杨铠岸斗完舞,丢够了人回来,发现褚笙莱眼睛泛着泪光。
“我去,你怎么了?”杨铠岸收敛起神情,看了看周围的人,借着身体挡住褚笙莱,低声问她,“抽风了啊?”
褚笙莱望着他,“杨铠岸。”
杨铠岸,“啊,”
“……一边儿去。”
褚笙莱对着他这张花花公子的脸,实在没有倾吐烦恼的欲-望,把梅子酒酒瓶揣进口袋里,又找朱放去了。
杨铠岸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地想抽人。
褚笙莱转悠一圈,没找到朱放人影,她脚步虚浮,胡乱踩着楼梯出了酒吧,拐个弯,看见了躲在墙边接电话的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