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虚舟点头支持。
“你不是交任务吗？杵着干嘛。”琨瑶扭头开炮。
宁空动作麻利地掏出荷包里存放的野猪。
一共十六头野猪，猪头朝内，围成一个圈摆在斩妖殿地上，红色的血迹顺着它们的身躯缓慢流出，被猪头拱卫的木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像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宁空嘴贱地说。
“任务完成就行了，把你的猪收回去。”琨瑶拧眉，“显摆什么，就你杀过猪。”
“我的猪？”宁空立刻抓到了重点。
琨瑶古怪地看着她，“不然呢？”
“没什么没什么。”宁空嘿嘿笑了两声。
宁空从荷包里取出对应的木牌递交任务，又从琨瑶手里接过任务报酬。
——四十两银子。
“做点任务真不容易啊。”事先没仔细看奖励的宁空扁扁嘴，疑道，“这里的任务奖励分配是不是有问题？”
她帮白掌柜和麻将鬼搭个话就有一千两，城外杀了十六头发癫的野猪才四十两？这不合适吧。
“任务奖励与难度无关。”琨瑶眼神飘忽，“只看发布任务者出得起多少报酬。”
“......”宁空憋了半天，“下次早点说。”
有些驱妖除魔的任务奖励只给几十两，她还以为任务很简单，都给接下来了。
闹半天结果是误会，这些任务不会砸手里吧。
琨瑶抬头看天，“快点带着你的猪走吧，我这里马上要忙起来了。”
宁空无语地把猪收进荷包，临走前又回头，“你养过食铁兽吗？”
琨瑶默了默，眼神凉飕飕的。
“我忘了，天底下就我这一只。”宁空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你知道它能吃猪肉吗？”
琨瑶深深吸一口气，揣着袖子，“速滚。”
“啧啧，脾气真差。”宁空拉着虚舟飞快溜走。
两个人下了台阶，见到了还没离开的陶吾喜。
她维持着从台阶上滚下来的姿势，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不会是摔死了吧？”宁空惊讶道。
陶吾喜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还活着。
宁空上前，和虚舟一左一右地拉着她胳膊把她拽起来。
“你怎么了？”宁空摸着荷包问。
陶吾喜垂着脸，没有回答。
“可能是掉线了。”虚舟说。
“啊？梦境还能掉线。”
“是啊。”虚舟经验丰富地说，“我们矿星就经常掉线，不过现在好一点了。”
“我没掉线。”陶吾喜有气无力地说，“我就是......”
她停顿了一会儿，精准地描述自己的心理。
“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敢死。”
进入东洲之前，她还和方回畅想未来，发誓要和宁空做对到底，把自己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成为东洲第一主播。
接连受挫以后，她只想安静地躺尸。
“你们刚刚没开直播吧？”陶吾喜突然想起这茬。
虚舟遗憾：“忘记了。”
“那就好。”陶吾喜两脚一摊，一屁股坐在地上，全无形象地长叹一口气。
“修仙真是太难了。”
宁空忽然半蹲下去，先给陶吾喜用了个清洁术，把她身上刚沾的灰清理掉。
随后拍着她的肩，给她加油打气：“万事开头难，你要坚强啊。”
“开头也太难了。”陶吾喜像开了话匣一样，把琨瑶原先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宁空听完沉思片刻，“也就是说，大家都要想办法，去无尽之海才行。”
“其实这也不难。”陶吾喜疲惫地说，“我是被琨瑶的态度伤到了......”
“她就是这脾气。”宁空拉开自己的衣袖，给她展示，“你看，这个洞，这个洞，都是她把我从台阶上扔下来的时候磨破的。”
“她还是挺一视同仁的。”宁空安慰。
陶吾喜瞅了眼宁空，她的衣服破得像蜘蛛网。
“我心里舒服多了。”
宁空见状摸摸下巴，问道：“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个任务，你完成了没有？”
“还没有。”陶吾喜说，“还没来得及去呢，想着先加入门派......”
说着说着，她脸色又开始颓废起来。
“你这样可不行啊！”宁空大力地拍了拍陶吾喜的后背，“一时加入不了门派有什么要紧，咱们自己也能修炼！”
“可我不知道该去做什么......”陶吾喜的忧郁刚起了个范。
宁空背地里对虚舟做了个手势。
“不知道做什么？怎么会。”宁空从荷包里掏出一大串木牌，“这么多任务等着我们去完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