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臊的不行的徐瑾瑜,耳朵此时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地厚。
明明之前他是喜欢用右手的,怎么这次偏偏换了左手。还问她,是不是感觉不一样,她要怎么回答?她根本羞于启齿。
她突然想到在南山养伤的那段时光,她为了给他解毒找草药,差点坠崖,伤了腰和脚腕,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时候她疼地在床上哼哼唧唧,他就爱明知故问。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
她不答,他就继续追问,非要她拉他的手,他才动。更过分地是,他还总是喜欢问她,感觉如何。
那时住在营地,营帐比不得宅中的房屋,在帐内还能听到外边侍卫的脚步声,她也不敢出声。只能难耐地咬他地肩膀,或者吻他的唇,好让自己不发出那羞人的声音。
方才,她也没有回答他的问。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次确实跟之前都不一样。
她想,或许,今日是在水中。又或许,是因为他用的那只手,上面还带着他们的对戒。
不行,不能再想了。
她捏了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回榻上了,泡的太久了,不舒服。”
樗里疾将她抱起来,又拿起浴桶边上的干布巾搭在她的身上,道:“好。”
徐瑾瑜的脚终于落到实地,她换上沐浴时穿的木底鞋,将布巾裹在身上。背对着他擦着身上的水珠,然而,她方擦过身上的水珠,湿发上的水珠又滴了下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拿身上的布巾擦头发,若是如此,这样身上就没有遮挡的东西了。在浴桶中有水和花瓣半遮半掩,没有那么清晰,在外边与他坦诚相见,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正在她纠结之时,听到了的脚步声渐近,哒哒,哒哒,是木屐和地面的青石板碰撞的声音。
樗里疾下身围了个长巾,手上拿着一个干布巾,停在她的前面,“我给你擦头发。”
她停下擦腿的动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布巾,一只手垂在身侧,一直手攥着胸前布巾交叠的地方。
上半身是遮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下边则是堪堪遮住膝盖。她低着头,让他给他擦头发,眼睛盯着腿上的水珠,看那些水珠流到到脚腕,汇聚在脚底,在木屐上,形成了一小汪水。
樗里疾将她的发尾抓在手中,用布巾包裹着,问道:“你不用低头,我也能给你擦得着。”
“啊?”徐瑾瑜一愣。
哦,对,他的个子比她高很多,她不用低头给他擦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抬头,而是轻轻抬起脚,用脚背挑起木屐的布带,木屐上汇聚的那汪水流到地板上。
“现在是夏日,不用擦的那么仔细的。”她说。
樗里疾并没有听她的,将这个沾湿的布巾放到桶沿上后,他又拿了一条干的,继续给她擦着头发。
“头发还是擦的干一些吧,今夜再沐浴的时候,就不用洗头了。”
徐瑾瑜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为什么还要沐浴?不是刚洗……”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截住话头。
要怪,就怪那个合卺酒,这都半个时辰了,这酒劲还没下来,脑袋有些发飘,竟然问出这么蠢笨的问题。
樗里疾看着她又羞怯地低下头,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暂时,饶她一会儿。
“头发擦好了,你先去榻上。”他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
徐瑾瑜看他直接用刚才擦她头发的布巾,胡乱擦着他的头发,一拉裹在身上的布巾。“那我先回去了。”说罢迈着小步子便出去了。
木屐的声音踢踏踢踏,慌乱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木屐主人的慌乱。
樗里疾看着她消失在从浴室中出来,消失在屏风外,脚步声渐远。他想,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吧,虽然之前,她曾跟他说,她想要他,她说即使没有成婚也没有关系,完完全全属于彼此,是她一直期待地事情。
那时,也是在他的卧房。
当时他纵然已经想过无数次,彻底拥有她时能有多开心,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那时她不仅是单纯地想要他,或许是自己将她醉酒后说的话全盘托出让她受了惊,她不想让他继续追问那句“穿到古代不悲催”是什么意思。
又或许,她的确是想要,这的确是她一直期待地事情。
不过,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她的秘密,更害怕她不经意透漏出的疏离,总是担心她会消无声息地离开,带着她的小包袱就那么藏起来。
那时他只想稳稳抓住她,哪怕装聋作哑,不去好奇她的秘密,哪怕压抑自己的渴望,也不要完成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