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章
那一声不知是怨责还是依恋的言词回响在萧吟耳畔, 裹住她的怀抱热烈而执着,从颈间蔓延开的热息无不传达着声音主人一直以来复杂难解的情愫。
她或许有些理解杨煜至今的偏执,那是他无法接受野蛮生长后的感情不过是别人情爱的替代品, 那一句句搅动他最真实情绪的温言软语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和被打碎的自尊落下太过鲜明的反差。
他从来精明,却被她看来真诚的“做戏”骗了。
底线一旦被踏破,信任被击穿,就如同她崩塌的信仰, 不知何时才能重新修复。
萧吟抱着杨煜,即便被他逼仄压迫的拥抱箍得难受也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像是哄孩子那样轻抚他的背脊,温柔地哄着他道:“只要三郎养好身子便都听你的。”
这样好听的话萦绕在杨煜耳畔,如冬日里午后温暖的阳光笼在心头, 一点点化开纠缠难解的心绪。
他双眼闭着宛如在萧吟颈间睡着了一般,说服着自己, 只消这一刻, 只信她这一会儿的话。
萧吟算是勉强安抚住了杨煜的情绪, 只是她自己尚需将养身子, 往后还要顾着杨煜, 日子过得平淡又有些忙碌。
这日萧吟去养心殿给杨煜送药。
隆冬的天气哪怕是坐马车也少不得要吹些风, 萧吟从下了车便断断续续地咳, 生怕将食盒里的药弄洒了,遂教侍女拿着。
杨煜正批折子, 抬眼时见该是萧吟来送药的时辰,搁了手里的笔, 先进内殿躺着去了。
听着萧吟的咳声,杨煜眉心微拧, 从榻上坐起身朝帘子外头望,见萧吟带着侍女一块儿进来,登时有些恼,便又躺了回去。
萧吟教侍女从食盒里拿了药放在榻边的木几加裙思二洱珥五九乙四起还有肉文车文补番文哦上才命人出去,看杨煜合眼假寐,她才想说话,从嗓子开始又不舒服,不得不侧身偏过头去,掩唇又咳了几声。
勉强过了这阵,萧吟回头时见杨煜已睁开眼,她道:“我今儿拿不稳药碗,三郎自己喝吧。”
杨煜近来脾气渐大,喝药都不肯自己动手,每每要萧吟亲自喂服才罢。
也好在萧吟如今更惯着他,但凡能教他好好养病的事情,她能退步的便都退,终于教杨煜的身子恢复了些。
杨煜坐起,端了药碗想起什么,道:“今晚开始,你不必过来了。”
萧吟只觉是杨煜病情好转连带着心情好了不再折腾人,心里正高兴,不想却见他莫名拉长了脸,不知怎的就生气了。
杨煜道她如今这样委曲求全皆是不想被自己要了性命的缓兵之计,想她也不愿多见到自己,否则如何听见不用来了便这样开心。
“哼。”杨煜恼火,但还是乖乖吃药,只是今日这药又苦又涩,跟晨间萧吟喂的天差地别。
心里正恼火,杨煜忽见萧吟站起身,他丢了药碗就去抓她,按她在身边坐下,才发现她脸色煞白,神情难以控制似的不知是痛苦还是高兴,浑身抖得厉害。
猜她是逍遥散药性发作,杨煜直接将她按去榻上,从袖中抽了根绸带出来,绑了她的双手按去头顶,全然不顾萧吟请他放自己回住处的请求。
趁萧吟理智尚在,还听得见自己说话,杨煜一面捆萧吟的手一面问道:“服过药了?”
萧吟身体开始痉挛,不断有低吟声从唇齿和鼻腔里涌出,但仍可听见她努力回答杨煜的声音:“嗯……”
曾经在金阳,他冷眼旁观地看着萧吟在一次次痛苦里戒断了逍遥散,心里虽有怜惜,也有不齿。
如今,他再一次看着萧吟在同样的折磨里挣扎,却再也做不到放任自流,更是后悔当初竟真的给了她那么多逍遥散。
半边身子压着萧吟不教她动弹,杨煜一臂枕在萧吟身下抱着她的肩,一手抚在她颊侧,道:“卿卿,忍一忍就过去了,已经好了很多,不是吗?”
噬骨的痛痒侵袭着萧吟的神志,所有的感官都在铺天盖地的消磨里变得模糊,她唯有任由内心无法控制的某种渴求主导着如今仅剩的思绪。
她的呼吸因为身体过于强烈的刺激而变得沉重,剧烈的起伏也无法缓解急剧膨胀的虚幻念想,想要从此时的桎梏里逃脱,或者是有其他的方法拂去那深入骨髓的细密痛痒。
萧吟不受控制地在绵柔的细软里磨蹭着身子,试图以此缓解蔓延在全身的痒意。
杨煜看她即便艰难也还在不安分地动作,因为混沌思绪而变得意义不明的神情,和从她唇齿间溢出的或短或颤的□□,催生出了另一种不合时宜却暧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