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后空翻,用腿踢开了她的刀刃。
然后借力,飞到了屋檐上。
“邬云双!”他站在屋檐上,黑色的武服被飞扬起,像是乌鸦的羽翅,“你的武功还是和我学的,你现在若是向我道歉,我还能原谅你。”
他原本是想提到往事,让这个陷入幻境的少女能尽快想起来,他并不是她的敌人。
谁知话音刚落,邬云双便顺着梯子,也爬到了屋檐上。
“你不要再油嘴滑舌了。”邬云双冷冷地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我要揭下你的面具。”
墨朔皱起眉,看来得用武力,借助外界刺激将邬云双暴力唤醒。
可是眼下她拿着刀,一心想要杀他,并不太好行动。
有了,他想起邬云双不擅长轻功。
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沿着狭窄的屋脊线奔跑起来。
“有本事你抓到我再说漂亮话吧。”他已经跑远了,跳到了另个屋檐上,只剩下个小小的背影。
风将他的声音传过来,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在邬云双的下巴上挑衅地轻挠了下。
邬云双因为惧高,所以轻功总是练不好,如今站在屋檐上,看着低矮的房屋就有些腿软,自然是追不上身轻如燕的墨朔。
不过她自有办法。
墨朔一边跑一边留意着身后的情况,他看到邬云双追在后面,被他拉开了距离。
只要再越过前面的高耸屋檐,他就可以借助地势,跳到邬云双身后。
如果顺利的话,给她一记手刀就能将她击晕。
他这样规划着,很快就跑到了另个宫殿的屋檐前,微微侧身观察,背后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奇怪了,邬云双去哪了?
是跟丢了吗?难道他跑太快了?
墨朔缓下速度回头看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邬云双的影子。
脑中忽然惊呼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瞬邬云双叼着蜘蛛爪刀,居然从他正上方落了下来。
她竟然先爬到了一旁的槐树上,隐藏自己的行踪。
然后趁他疑惑放慢速度时,跑到自己正上方,发起攻击。
他们原本就只是在屋檐上方小小的区域行动,墨朔这下完全没了退路,只好勉力抬起手臂,交叉双手去抵挡冲击。
蜘蛛爪刀,呈现月牙状,内侧极其锋利。
再加上邬云双用全身的力气压下来,那刀刃直直砍入墨朔的手臂,几乎能够看到森森白骨。
他疼得叫出声,脚下一滑,从屋檐上落下去。
邬云双并没有松开手,与他一同坠在地面。
好在屋檐到地面的距离并不远,不然那蜘蛛爪刀几乎可以连着骨头,切断他的手臂。
墨朔再也忍无可忍,他直接一脚踹向邬云双。
可是她早有防备,像只敏捷的猫咪,跳起来往后蹿开。
“你疯了!”管她是不是被鬼新娘控制了,墨朔怒不可遏地骂出口,“你是想杀了我吗!”
邬云双站在他面前,拿着刀,刀尖的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上,像是艳红的梅花。
“是的。”她也像梅花那般露出冰冷而艳丽的笑,“我就是要杀了你,我要剥了你皮,拆了你的骨!”
说完她又冲了过来。
墨朔的左手已经血流成河,根本无法抵抗,只能勉强按着自己左手的伤口处,站起身就逃。
“你个白眼狼!”墨朔边跑边骂着,他想起自己是多么辛苦背着白茧躲过鬼新娘的攻击,“我那时候就应该放任你被蜘蛛吃掉。”
他越想越气,不单单为他自己的遭遇生气。
更是想起了,刚穿越来时,自己手中捏着的那块渗血的玉佩。
小将军临死的时候,都捏着他们定情的玉佩,是真的将她放在心尖上。
所以一路上,他就算想要利用邬云双,也不忍真的让她吃亏。
他以为她只是麻烦了些,任性了些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个冷血的白眼狼。
那块玉佩他怕丢掉,都是用帕子包好放在了自己怀里保护好。
真是白瞎了小将军的真情。
他们眼看着就要跑出冷宫的院落,墨朔感觉身体逐渐支撑不住,他抬头看着那轮明月。
今夜似乎是他的受难夜。
前半夜被蜘蛛们打得遍体鳞伤,虽然伤口已经被蛛丝缝合好了,但是身体虚弱地要命。
后半夜,被自己的亲亲未婚妻追着杀,身体快要散架了。
而且她还狠心地专朝自己的伤处下手。
注意到他的背上衣服的破洞,邬云双紧跟其后,拿着蜘蛛爪刀朝着那里用力戳刺。
伤口被挑破,鲜血直流。
墨朔的喘息越来越重,耳边开始蜂鸣,视线模糊,腿发软,似乎踩在棉花上,左摇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