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骨头吗?不要倚着我。”
谢承瑢要挪开赵敛的脑子,但赵敛脑子上跟糊了浆糊一样,挪不开。他没办法了,就摸了几遍赵敛的耳垂。
“你喜不喜欢我啊?”赵敛问。
谢承瑢故意说:“不喜欢。”
“收了我的指环,你反而反悔了?”赵敛恼了,“再这样,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谢承瑢弯着眼睛看他:“一会儿去哪?”
“去个好地方啊。”赵敛把刚刚闹别扭的事情都忘了,他继续枕在谢承瑢肩上,“昭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闹了一路,总算是到了赵敛口中的另一个“家”。
谢承瑢抬头看,那门匾分明写着:韶园。他忍不住调侃:“韶园,你确实是挺韶[2]的。”
“哪韶了?一点都不韶。这园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要我以后成亲用。现在好了,良人也找到了,这园子也有用处了。送给你,怎么样?”
“送给我?”
“送给你,送给我的好官人。”
谢承瑢吓死了,在珗州买一座这样漂亮的园子得要多少钱?很多官人做官做一辈子都买不起这样一个园子。他不敢收,也不敢信:“你?把园子送给我?”
“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么?”赵敛拉着谢承瑢进去,“我先带你转转,你肯定会喜欢的。”
赵敛整个人精力十足,一丁点都不像赶了半月路的人,路也走得飞快。
先到鱼池边,走到弯弯的石桥上,谢承瑢望见满池子的红鱼,眼又花了:“这么多鱼!”
“以前你到我家玩,不是最喜欢我家的鱼吗?现在我买回来了,就养在里面,你天天看。”赵敛得意地说,“这里有两百多条鱼,你要喜欢,我再给你弄来。”
“两百多条?就算我一天看一条,两百多条也得看大半年了。”
赵敛更得意了:“除了鱼,还有柳树,先前你不是和程苑和在树底下说话么,现在好了,我可以每天都在树底下跟你说话,不用嫉妒别人了。”
“你气量真小,我一跟别人说话,你就气个半天。”谢承瑢搂住赵敛,“那我以后每天都要跟别人说话,你气不气?”
“现在我不气了,因为我放心你。”赵敛亲谢承瑢的嘴角,谄媚地说,“你喜欢吗?这个园子,你喜欢吗?”
谢承瑢说:“还行。”
“什么还行!”赵敛就非要谢承瑢说喜欢,他跟谢承瑢撒娇了很久,“你喜不喜欢啊?你快告诉我。”
谢承瑢无奈道:“非得说喜欢?”
“你得告诉我,我才能知道你的心思。”赵敛正经地说。
谢承瑢看着满池子的鱼,还有池边随风飘的柳条。他觉得真好看,光这一个角都已经好看得不得了了。他有些出神,连赵敛嘬他脸颊他都没骂。出完了神,他又叹气说:“二哥,这算不算是我的家呢?”
“怎么不算?为什么不算?”
“不是有宅子就算是有家的,二哥。”
赵敛想了一会儿,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的家。昭昭,我想我能给你的,不止是一个宅子。”
谢承瑢转头看赵敛的眼睛,他觉得赵敛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好看。赵敛说这里是他的家,那就是他的家,又或者说,将来只要有赵敛在的地方都算是他的家了。
“二哥。”谢承瑢抱住赵敛,“我能给你的,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月光泼了一地,鱼空游水中,池面波纹一道一道地荡漾开。谢承瑢在月光下与赵敛亲吻,他的鼻尖沾染了很多赵敛身上的香味。他说好香啊,到底是什么这么香呢?
赵敛用鼻尖蹭谢承瑢的鼻尖:“到里屋去,我告诉你什么东西这么香。”
“你熏香啦?”
赵敛故作神秘:“你看了就知道。”
谢承瑢又闻闻赵敛衣服上的味道:“什么香?”
“好好香,乖乖香。”赵敛拉着谢承瑢的手,“我也给你涂一遍,明天你就跟我一样香了。”
韶园里的仆从们脸都红了,纷纷躲起来偷懒睡大觉。瑶前和思衡也脸红了,他们蹲在院子里的枫树边上,趁着月色在泥巴地里写字。
“我叫时玉阶。”瑶前说,“宝玉的玉,台阶的阶。”
思衡“哇”了一声:“那你同我娘名字差不多。”
“你娘叫什么?”
“我不告诉你。”
思衡偷偷笑,用细树枝在泥巴里写了一个“衡”字,说,“我姓梁。”
“梁思衡?好听。”
夜风一吹,思衡昏昏欲睡,倚在树边打哈欠。他问:“瑶前儿,我家瑢哥和你家二郎是那种关系吗?怎么入夜了还要在一个屋子里?”
瑶前不知道怎么说,随口答:“不知道,可能他们是去打架了。他们之前不就爱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