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崇政殿吧。”他道,“去看看我的蜡梅。”
【作者有话说】
赵敬(小赵大哥)字瞻悯。
一般称呼未婚或已婚的姑娘都叫“娘子”,年轻的叫“小娘子”。小赵喊“娘子”,不是喊“老婆”的意思。但叫老婆也可以是“娘子”。
和“娘子”相对的,叫男子的称呼,为“郎”或“郎君”。排行第几就是几郎(在本文中,郎与郎君没有特定的区分,已婚未婚都可以叫郎/郎君)。所以小赵又可以被叫做是“二郎”、“赵二郎”。
“官人”是对“为官之人”的一种尊称(为官之人不称“某大人”),也是对有一定地位的男子的尊称。丈夫也可以被妻子叫做“官人”。
长公主叫李祐寅二哥,是因为李祐寅是先帝皇子里排老二的。先帝皇长子(原来的太子)早逝。
第11章 第五 纵鲜衣(一)
每年二月末,殿前司都会办一场马赛。这场马赛其实是供殿前司新入营的年轻兵士历练的,许多未从军的将门子弟也准参加。
赵敛去年得了第二,也算是个不错的名次。
他一心想跟谢承瑢比试,马赛前三日就从父亲那里拿到了名册。名册很厚,里面有几千个人名,他找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才见到想见的那个名字。
“谢小官人……”他不经意喃喃念,正巧被旁边赵仕谋听见。
起初赵仕谋并未问话,等赵敛窃喜着把册子还回去,才问:“你打什么坏心眼?”
“爹!”赵敛吓一跳,马上做贼心虚地捏自己耳垂,“我能是坏心眼么?只是想找个人罢了。”
这几天他有底气顶嘴,就凭他连着好几日都没逃学。他还特意把册子拿来,再看一遍谢承瑢的名字,说,“奖赏里的那把刀,我要了。”
今年马赛第一名能得殿前司藏的一把刀。此刀乃名匠所打,据说是铁骨相炼,寒光冷刃,斩人不留血,是把绝世好刀。
赵敛觉得自己将来是要上战场的,没把好刀怎么行?若是他能在马赛中得第一,不仅能赢刀,还能赢父亲夸赞,更能引谢承瑢相看,真的一箭三雕。
想罢,他抱着册子偷笑,偷偷摸摸把名册放回去,道:“我去第三日的第三场。”
赵仕谋正写奏疏,没回话,写完一列字,都不必看名册,直截了当道:“跟谢承瑢比?在这么多人名字里找到一个小小的‘谢承瑢’,不容易吧?眼睛还好不好了?”
“您怎么知道?我可没写脸上。”赵敛坐着,以为要听训。但赵仕谋并没有空跟他闲聊,好久都不说话。
他有些急,很想知道为何爹爹就确定是谢承瑢。想问但不敢问,扭扭捏捏、来来去去,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写完奏疏了,赶紧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赵仕谋笑而不语。他把奏章压在书下,说:“你想赢那把刀?那么多参赛的都想赢,你凭什么呢?”
赵敛坐正,咳了一声,说:“凭一身正气。”
人总会有很擅长的事,就好比赵敛善马。
珗州并非草原,能骑马者多,会骑马者少。赵敛从小就向往马背,刚会走路就要上马,八岁时就已经能策马奔腾了。虽平日读书忙碌,但一得空就要去殿前司骑马,天赋在此,一日比人家十日。
除了马,弓、刀也还好些,枪就稍次,原因无它,弓、刀能在家练,而枪太大,在院子里施展不开。他又进不得殿前司校场,只好稍放。
赵仕谋也知道小儿子天赋异禀,但赵家家训就是严厉,不轻易夸赞,故而泼他冷水:“你一身正气,连北风都敌不过,还能得第一吗?谢家一对姐弟,你赢不了。”
说到谢家姐弟,赵敛来了兴致,缠着父亲道:“无妨,且比比。而且我若是输给他们,也不算丢人事。我就是想要那把刀。”
“你就是想赢谢承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日上学那么勤,无非就是受了谢承瑢的刺激,哪里是什么想开了要好好学。你在几千个人名字里找到谢承瑢,若是能把这精力用在读书上,还能笨成这样?”赵仕谋推开他,催促他赶紧回去温书,不要磨蹭。
“知道了。”赵敛有些沮丧,正要退出去,突然想到自己还未得父亲回应,于是又问,“您怎么知道我要跟他比?莫非是您有读心之术?”
赵仕谋语塞:“我没读心之术,但我有耳朵。是你自己边找边念,我是聋了吗?赶紧回去背书,睡前我来问。”
“是。”
赵敛关了门,边走路边琢磨,他真是边找边念谢承瑢名字的?好像自己并没有意识。
他回去背书,背到一半,忽好奇起来:谢小官人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