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骄傲的公主,她一无所有。
“瞳瞳!”
“瞳瞳!”
熟悉而温暖的呼唤声似乎从远处传来,把陷入痛苦噩梦的周瞳给一点点拉出来,周瞳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一片。等眼前清晰了,她这才看到,她妈妈正坐在床边,神色焦急地看着她。
她的妈妈,如今满脸病容,头发多了许多白的,看起来比几个月前老了不少。
见到她醒了,沈书怡终于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面上带着怜爱:“瞳瞳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妈妈了!”
而后她把放在周瞳咯吱窝里的温度计给拿了出来,看了一下,已经38度7了,看着上边的度数,沈书怡蹙了下眉,然后看向周瞳:“瞳瞳,起来,妈妈带你去医院。”
周瞳坐了起来,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脑袋,点了点头。
“好。”
沈书怡连忙去给她拿衣服。她动作迟缓地去衣柜里给周瞳拿衣服,慢得就像一个动作蹒跚的老人一样。
而几个月前,她还是每日喝喝茶遛遛狗,保养得极好的贵妇。
周瞳坐在床头,偏头看着替她忙来忙去的妈妈,鼻子有些酸涩。但心里却暖了起来。她妈妈也是病人,可自己生病了,身旁能够照顾自己的,也只有妈妈了。
家庭遭逢巨变,她爸爸选择了轻生汁源都在抠抠峮寺二耳弍五9幺四七,留下她们母女。妈妈为了她,努力地活着。而她因为有妈妈,所以即使身上背着几千万的债务,也觉得,生活似乎没有那么压抑了。
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那个人不喜欢她,没关系。
每天都有人追着债,也没关系。
她还有妈妈。
妈妈在,喜欢的人总会忘了的。
欠的债,也总会还完的。
穿好衣服,周瞳跟着沈书怡出了门,坐上出租车,就往医院而去。
排完队挂完号,又给医生看了,打完点滴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周瞳跟着妈妈回了家,吃了药,躺下就睡了。
睡得迷糊的时候,手机响了。周瞳在床头摸索了一会,迷迷糊糊地接通的时候,一个高音就冲入周瞳的耳膜。
“瞳瞳,你怎么还不过来啊,上班了!经理已经在骂了!”
周瞳脑子有些晕,想了一会,这才想到,这是自己晚上上班的酒店一起工作的同事——钱有有。
她现在有两份工作。
一份是在普通公司当文员。
一份则是在一个高档酒店当服务生的工作。
后者是晚上上班,七点上到一点。
所以她平时一下班就要往那边赶。
而今天,她烧得迷糊,想起今天是周六,白天不用上班,却忘了,晚上还有工作。
但周瞳眼前的情况,是没办法去上班的。
周瞳蒙着头,声音低低地请求:“有有,我今天发高烧了。烧得有些迷糊,忘了今天要上班了,你跟经理说一下。我今天就不去了。”
酒店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脾气不太好,很凶,但是在那里上班,因为选人的要求严苛,所以工资比她白天上班还要高,而她,很缺钱。
所以就算被骂,周瞳也得忍着。
如果是以前……
周瞳想起以前……
如果是以前,估计她就直接甩人家一沓人民币,骂完人后就趾高气扬地走人了。
她以前压根受不的这样的委屈。
听说周瞳生病了,钱有有皱了一下眉,烦躁地应了下来,就直接挂了电话。
周瞳看了一下时间。
七点十分了。
有有估计也赶着忙了,酒店是新开的,本来人手就不够,她一请假,别人就得多忙点。
但她也没办法。
周瞳叹了一下气,把手机放回床头,就抱着被子,继续睡了。
但周瞳睡得不怎么好。
她又梦到聂唯恒。
那是一个聚会。
聂唯恒带着林幼雅一起。
周瞳已经太不记得林幼雅到底是被她推进去,还是自己掉到水里的,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幼雅已经掉了进去。
而聂唯恒,也冲了过来,跳到水里,去救林幼雅。
那时候她跟聂唯恒还能勉强做朋友。
等聂唯恒把林幼雅从水里抱出来时,看着她的眼神,却变了。
他冰冰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也冷冰冰的,质问着她:“周瞳,你把她推下去了?”
周瞳神色慌张地连忙否认:“我没有。”
刚被从水里救出来林幼雅,神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一头长发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她玲珑的腰身。她缩在聂唯恒的怀里,也替她解释:“不是瞳,是我……我自己掉下去的。”
可谁信呢?
聂唯恒的眼神更冷,丢下一句:“周瞳,我对你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