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右眼被一个黑色眼罩遮住,长相普通,甚至仅剩的那只眼睛阴郁地看人的时候无端有种说不出的丑陋。
这位便是黑衣组织之中和阿斯蒂平起平坐的二把手,出身千源家,其父与乌丸莲耶有旧,带着千源家的一部分财产离开京都之后投奔了乌丸莲耶,当年是乌丸莲耶手下第一走狗。
至于为什麽一个大家族的少爷会上赶着和别人另起炉竈,只能说乌丸莲耶忽悠人很有一手吧。
如今的千源家未来家主花在小姐,将这位亲叔叔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认为对方是辱没千源之名的罪人。
但看RUM这种态度,还用千源的名字出来招摇,分明是不清楚千源家对他的敌视。
乱步说这人没脑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降谷零也跟着乱步视线看去,迅速翻找先前的记忆,最终锁定了在门口签到的第三十一位客人,他记得这个人填写的名字是:千源兼则。
原来如此,RUM果然与花在小姐有些关系。
两人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RUM目光落在了降谷零拿着糖果的手上,那意思十分明显——“吃下去”。
RUM不准备吃掉这个来历不明的糖果,他疑心那是会让他丧命的毒药。
乱步虽然吃下糖果后平安无事,但RUM也会怀疑,乱步吃下的那颗会不会与丢给他的那颗并不是同一种类的。
不过没关系,他会同意带上波本就是为了这一刻,一个不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下属没有存在的必要。
降谷零眯了眯眸子,知道这时候不管那颗糖果的作用是什麽,他必须得吃下去,RUM会把他当做一个观察的模版,如果不吃的话恐怕会让RUM对他起疑。
方才他先入为主,因为花在小姐是个制毒高手,就将乱步手里的那包糖果认作是毒药,现在转念想想,乱步这麽聪明的人怎麽会让自己陷入死境,所以这糖果大概率不会要了他的命。
但到底是什麽效果也未可知。
降谷零觉得有些牙酸,他站在乱步身后,当着RUM的面把那颗糖果剥开,吃了下去。
乱步甩了甩手里的糖果袋,问:“怎麽?你不吃吗?”
RUM笑道:“我不吃这种小孩子的零食。”
他看着乱步手上的糖果袋子,好像暗中窥视的某种啮齿类动物。
“是吗,大叔你确实到了这个年纪了呢。”乱步一脸唏嘘的说。
算算时间,RUM应该也快五十了吧?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的确容易得糖尿病,尤其是RUM看着还很虚。确实是不能沾糖的。
不知道RUM一直不愿意在组织里露面,当什麽神秘主义者,是不是就是因为身有隐疾呢。
这是乱步第一次与RUM的真身面对面,单是对视一眼,乱步就感觉仿佛有只老鼠在自己面前“吱吱吱”。
乱步目光奇异地上下打量RUM一眼,随后转身抬步走进了房间内。
RUM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那个臭小子脑子里在想什麽失礼的东西。
他面色一沉,跟在乱步身份也进了房间中。
房间里是经典的榻榻米,中央只有一个将棋棋盘,两个蒲团,另有一个小桌子放置东西,桌后面就是属于裁判员的位置了。
领路的降谷零就是此次两人将棋比赛的裁判员,降谷零拿起小桌上的托盘,示意两人将门牌都放到上面。
“那麽这是76号房间今夜的比赛,两位准备好了可以告诉我。”降谷零轻咳了一声,才解释道。
降谷零嘴里还一股子甜腻的味道,那糖果和普通的水果糖没什麽太大区别,就是甜味实在太重了些,给降谷零一种不好的预感,甜味这麽重,不会是在遮掩主要成分原本的味道吧?
他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猜测,将两人的门牌收到托盘内。
乱步没什麽形象地在蒲团上盘腿坐下,有种不守规矩的放肆感。
他此刻穿着一身正装,动作却不太优雅,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毕竟这里也不是正经的将棋比赛现场,随意一点也没有人会在意。
只有对面的RUM好像老古董一样,正正经经地跪坐在蒲团上,看到乱步的举动眼里隐约有些轻蔑之感。
真是让人讨厌的眼神。乱步双手环胸,被RUM盯得非常不爽,他拍了拍桌子,说:“那现在就开始吧。”
“好啊。”RUM应了一声,视线瞥向当裁判的降谷零,又看看对面坐着的阿斯蒂继承人,并未从两人面上发现什麽不对劲。
难不成那糖果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水果糖吗?
RUM眯了眯眼睛,两人正式在裁判版降谷零的引导下开始了将棋比赛。
室内陷入寂静,只有两人落下将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