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愈:“……”
要命了,花辞的声音怎么这么……
屋里亮着灯,他走近花辞床榻边,很清楚的看清了这人。
花辞和衣而眠,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来上半身。他微侧着身,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半张,不太均匀的呼吸着。
这是在……做噩梦?
颜愈看了眼桌上的玉笛,想起那晚花辞让他吹曲,莫非……
颜愈斗胆将玉笛拿起,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又看了眼花辞,便将玉笛与到嘴边,吹着一首歌谣。
小时候,他总是睡不着,养母便在睡前给他唱歌,一曲又一曲,很催眠。
他见花辞在笛声下渐渐舒展了额头,呼吸也变得有条不紊,心下轻轻松了口气。
阿方等老长时间没等到颜愈回来,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正准备去查看时,便听到了宛转悠扬的笛声,只听了一会儿,便不自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花辞这晚上原本梦见自己在小树林里,浑身是血,正在遭受野物的攻击,但他抵挡片刻后,发现自己的眼睛突然复明,睁开眼时,竟然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野物轮廓。
但这又怎么样呢?他已筋疲力尽,马上就要成为它口中之食。就在此时,那野物长啸一声,紧随着眼前白光一闪,花辞被照的眼睛眯了一下,再睁开时,野物已消失不见。
而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颜愈。
花辞:“……”
出乎意料的,颜愈没有再折磨他,而是就那样站着,脸上的邪恶和温和交错,活像一只死鬼。
花辞:“………………”
第七章 入宫
出乎意料,后半夜没再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早晨睁眼,并不是很爽。
因为颜愈睡在他的房里,就趴在他床边,手里还握着韶洛。
花辞大概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不过……吹笛子归吹笛子,睡在他房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花辞一脚把颜愈踢下去,道:“滚下去,谁让你在这儿的。”
颜愈后背撞着地板,疼痛使他骤然清醒,但他心里却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公子这么生气,莫非我刚刚是从床上被踢下来的?!
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道:“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滚出去。”花辞打断他,见他认错这么快,勉强不跟他计较。
完全不知道颜愈脑中不正常的想法。
颜愈慌不溜球的跑出去,跑的急了,还忘记带门……
“之前怎么不见滚这么快……”花辞小声咕囔一句。
颜愈跑回房间后立刻倒了杯凉茶,三两口灌下去,才忽觉耳边有点烫。
阿方被他进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从桌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说完,他自己就坚持不住又趴下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颜愈已经一切如常,而他也忘记自己问过什么。花辞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懒得搭理颜愈,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几日后,果然如花辞所说,他们要进宫了。
阿方眼睛里满是艳羡,帝宫竟然亲自派人来接,公子这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待到他家公子从屋里出来,阿方的眼睛又瞪的老直,只见花辞依照常日穿着打扮,艳红色的薄衫,寻常人买不起的金面具,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
好看是好看,但……
既然是去帝宫,穿成这样未免有失体统,在阿方看来,公子那日穿的素衣就不错。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个帝宫高手陪同护送,请人给足了面子。
花辞叫上颜愈,在阿方羡慕又震惊的表情下,一同上了马车。
临走时,还特意撩开帘子对阿方道:“记得看家。”
阿方:“………………”
马车内足够宽敞,两侧亦可做人,但颜愈刻意和花辞隔开了距离,坐在另一端靠门的位置。
花辞扫了眼,看懂了他的心思,但没开口。
马车内很安静,安静到颜愈想逃,最后他终于憋不住了,道:“公子,我们要去帝宫干什么?”
花辞正在闭目养神,一手支着太阳穴,衣袍滑落,露出小半截清瘦的手腕,白得晃眼。闻声,他并未睁眼,恹恹的道:“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想好要拜谁为师就好。”
颜愈:“那……都是可以拜谁为师?”
花辞睁眼,心说这小子终于想开了?终于不执着拜我为师了吗?
心里一阵欣慰,开口语气都柔和了不少:“挺多的,譬如花季,花宿,花奕……或者花缔?”
花辞一开口报了十几个人名,颜愈也没记住几个,只是有些好奇,道:“听闻帝尊最出色的儿子是花易落,为何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