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晏?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杳无音转头问他。
“……是,对外的说法确实是死了,但具体的……公子说他也不知道花晏究竟活着没有,因为他的死法是万鬼反噬,那种情况下根本无人会靠近,而且死后也不会留下这人的任何痕迹。”
四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顺着这条思路想了一下,接着听方衍说:“其次是花宿,这人城府极深,虽暂时没露什么马脚,但也应该多做低防。”
杳无音默默将这些记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刚才说的‘公子’是何人?”
周围似乎静了一瞬,杳无音也没注意,没等来回答,倒是听见清韫不耐烦的声音:“该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意外的是夜篱也没反对,起身道:“回去请务必将这些告知郁掌门,才好做出决定。你去送送人吧。”他转头对那小弟子说。
主人下了遂客令,杳无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随着小弟子下山。
他走后,夜篱才看向清韫,问:“请柬呢?
“……没了。”
毫不意外,他若想瞒一件事,必会做个干净。夜篱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阿方:“你确实收到了请柬。”
他已经肯定了。
方衍“嗯”了一声,道:“但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花辞的请柬,只不过公子现下和颜愈都在极北之地,所以才落到了我手里。”
“极北之地?”夜篱感到好奇:“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方衍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那张脸一如初见时灵动,只不过右侧多了一道深黑色的疤痕,他眸光低垂,对此并不在乎。
不过夜篱发现,他摘下斗笠的那只手,少了一根小指。
“公子神魂受损,我见到他时,已经受了极重的伤。而雪莱山,是他最好疗养之地。”
方衍轻声述道:“已经一百年了。”
夜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唔……”方衍想了想道:“先去帝都吧,等过了这件事活下来再说。”
“你变了很多。”夜篱道。
方衍抬眸,轻笑一下才说:“人这一辈子这么长,怎么可能毫无变化呢?”
虽然他笑了一下,但夜篱总觉得,这笑挂在他脸上似乎太勉强了些,并不自然。
方衍眨了下眼,问道:“这个请柬……你去吗?要实在为难,我可以代你们清静墟走一趟,反正我是要去的。”
清韫也看向夜篱,等着他回答,但其实答不答都无所谓,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这人。
“不必,还有几日时间……”
“墟主!”
三人朝外看去,只见苏暮霭手里捏着个东西,他朝他们挥手跑来,夜篱上前一步,率先问道:“又怎么了?”
少年喘了几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递出,道:“这是刚刚飞过来的,应该是一封信。”
“信?”夜篱接过,指尖摩擦着这一张单薄的纸,上面落了封印,不是收信人无法查看,但是谁会给他写信呢?
夜篱将纸展开,上面渐渐浮现出了一行金色小字,他一眼扫过,那字迹便如烟云般消散在纸端,夜篱微微蹙眉。
“写了什么?”清韫侧身去看时,那字迹已经不见了,他问。
夜篱眉间舒展开一些,手指一碾将纸碾碎,道:“信上说,要我去一趟帝宫赴宴。”
方衍神色动了动,听清韫问:“谁写的?”
夜篱摇头,信上并未留下任何名字,他道:“去一趟也没什么,清韫,你就留在清静墟。”
清韫明显不乐意,正要反驳,却听夜篱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倒是清静墟,他们都是一些闲散之人,一定要有人镇着护着才好。”
“为什么不是我去?”
“如果我去都有危险,那你也相差不离,既然这样,那谁去谁留又有什么区别呢?”夜篱自己敲定,转头对方衍说:“阿方,这几日,你就留在这儿吧,到时我们一起出发。”
方衍张口本想拒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沉默。
“……那好吧,但你要多加小心。”不知为何,清韫心里有一种不安感,在他想把夜篱留下时格外强烈,或许让他去赴宴并不是一件坏事呢?
虽说夜篱让阿方这几日都留在清静墟,但实际上他们第三日便要出发了。
短短几日,天下各大势力门派便协同好,由老修者前去帝宫赴宴,各家后辈英才留守后方,这样,就算走了一条鬼门关,也不致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这些老人修为强劲,保命手段数不胜数。就算迎来了最坏的结局,他们的门派也有后辈把守,不会就此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