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实话实说。”苏平河道,“看在你是我长姐的面上,我才好言相劝,长姐可莫要再泥足深陷了。”
苏溪宁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不愿帮忙就算了,就当我没来找过你!”说罢拿起帕子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苏平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个长姐向来在人前端庄自持,没想到为了段长暮会失态到这种地步,怎能不叫人唏嘘?
几日后,书院正式开学。
这回送苏平河去书院的成了扶光,苏平河也就没好意思叫他帮自己背着书箱。
楚怀夕见她过了一个多月又瘦了许多,书箱压在背上显得格外沉重,便赶忙走上前去帮她将书箱提了下来:“你怎么好像更瘦了?我送去的补品吃没吃完?”
“瘦点有什么不好的。”苏平河不甚在意地答道,“补品还剩好些呢,我又不是女儿家,不太喜欢吃燕窝这些。”
楚怀夕知道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也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今日为你赶车的家丁是从哪里找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一点都不如杜若看起来那么乖顺。”
扶光是段长暮养在灵泽府的侍从,因而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他,苏平河搪塞道:“你别看他长得凶,他本人更凶,没事少去惹他。”
楚怀夕原本想劝她不要用这么吓人的随从,但想想她一介女儿身,身边还是有个这样的随从才好叫人安心,便没在此事上纠结。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学堂时,发现段长暮早就到了,苏平河忆起自己在他面前喝得烂醉如泥的事,面上难免有些尴尬,便没像往日一样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段长暮看到楚怀夕的眼神一直落在苏平河脸上,而苏平河自见到自己以来就无甚反应,反而跟楚怀夕说笑个不停,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但顾及着其他人尚在场,忍着没有发作。
楚怀夕见苏平河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便把书箱递过去给她,谁知苏平河没注意自己的书箱太重,一下没拿稳,“哐”地一声,书箱倾倒,书册和文房四宝都散了一地。
“哎呀,都怪我不小心!“楚怀夕赶忙放下自己的书箱去帮她捡书。
捡着捡着,楚怀夕忽然一愣:“这怎么有条帕子?‘断鸿声远长天暮,秋色连波碧云天’,这是……”
苏平河在听到楚怀夕说帕子的时候就浑身一僵,后听到他念的那句诗,更是几乎晕厥。
这个该死的苏溪宁!她竟还不死心!什么时候又把这帕子塞进自己书箱里来的?
第八十一章 你想我娶你长姐吗
苏平河环顾四周,发现书箱摔落在地上早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别提楚怀夕还清清楚楚地念出了帕子上的诗句……
她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只想赶紧把帕子藏起来,撕碎!
谁知段长暮却是先一步夺回了帕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说这几日怎么没见着我的帕子,原是叫苏二少爷给捡去了。”
“这是你的帕子?”楚怀夕问道。
“‘断鸿声远长天暮’,不是段长暮是谁?”段长暮的眼神一直紧紧盯着苏平河,嘴里说出来的话倒是清清淡淡,毫无感情起伏。
苏平河知道此时最好不要让段长暮认下这个帕子,将来难保不会后患无穷。
但说自己长姐绣的又不合适,毕竟女子闺誉大过天,相府嫡孙女主动绣帕子讨好外男,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苏溪宁将来想要再说一门合适的亲事怕是不可能了。
对苏平河来说,她其实并不在乎苏溪宁的名声受不受损,但她终究是相府的人。
相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会叫苏淮胥和苏宴海这种在朝为官的人抬不起头,对她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
“那肯定是上回咱们去苏府探病时不小心落在那的。”
楚怀夕没注意到苏平河的不自然,先是自顾自地分析了一波,又对段长暮道:“你这人看起来蛮稳重的,做事怎么丢三落四?
“空着两只手去探病就算了,还把帕子落在苏兄那,要我是苏兄肯定不把帕子还给你,直接给你扔了了事。”
段长暮听他这么说倒也不恼,反而意味深长地盯着苏平河道:“这帕子如此特别,他怎么可能乱扔。”
“有什么特别的?不就绣了一首含了你名字的诗嘛。”楚怀夕不以为意地嘀咕道,“这种娘里娘气的事,总不会是你哪个相好送的吧?”
“胡说八道,什么相好不相好的,一块寻常帕子而已。”苏平河听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他,又飞快地看了段长暮一眼,见他眼神里满是戏谑,气得又暗自把苏溪宁骂了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