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背叛我的原因?”苏平河怒极反笑,“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直接来问我,可是你宁愿相信外人的恶意中伤,也不愿相信我和南星的为人……
“我原本还舍不得逐你出府,以为你受人所迫,逼不得已。如今看来,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杜若闻言脸色大变:“不!我不要出府!少爷,要打要骂都由您,千万不要赶小人走!”
苏平河满眼失望地俯视了杜若一眼,长吸一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要么选择乱棍打死,要么选择卷铺盖走人!”
被大户人家逐出门的下人基本没有好下场。
有些下人犯了错被赐死,倘若主家仁慈,家人尚且还能得到些许补助。可被逐出府,则意味着在京城再也找不到任何正经差事,除了沿街乞讨便没有谋生之道了。
苏平河实在下不了狠心要了杜若的命,但就像南星说的那样,人一旦生了嫌隙,便如破镜无法重圆,所以也不可能再将他留在身边。
杜若没有家人,就算不在京城,以他的机灵劲,去外地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便是真的活不下去,那也与她无关了。
杜若不想离开京城,自然百般不愿离开苏府,但显然苏平河已经不可能改变主意。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苏平河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朝内室走去。
杜若不敢再造次,只好又出去敲响了南星的房门。
“南星,你帮我跟少爷求求情,我实在不想离开苏府离开京城!”
“你做出这样的事,少爷没要你的命已属仁慈。”南星的眼里满是悲悯,但说出口的话却毫无温度,“我不会为你求情的,我甚至还要劝少爷对你不要妇人之仁。”
“南星……”杜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不愿离开京城吗?”
“我并不关心你是如何想的。”南星闭起眼睛道,“我只知道你背主求荣!”
“我背主都是为了你!”杜若终于情难自禁地叹道,“若不是为了你,我如何会做出这样自毁前程的事来?”
南星僵住了,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少爷一直在没名没份地占有你……”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南星气得面红耳赤,顾不得自己生疼的手,几近落泪:“你让我觉得恶心!”
杜若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苦笑道:“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还想说,我今日才知道你跟少爷之间清清白白,但是之前全府上下都在造谣你跟少爷的事,叫我如何能不往心里去?”
“你我这样的情分,便是天下所有人都误会我跟少爷,你也不该这样想。”南星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若是你能问上一句,我也不一定会瞒着你……可你却选择了最不该走的那一条路!”
第六十七章 只知道吃的废物
“你走吧。”南星抹去眼泪,“我跟少爷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走到了今日……此生,我们都没有必要再相见了。”
今年的冬天已经过去大半,可对于杜若来说,从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寒冷刺骨过。
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从南星屋里离开,连包袱都没有顾得上收拾,就这么茫然失措地离开了苏府。
杜若走后,苏平河不知怎的竟然病倒了。
方蝉衣只说是心事郁结于胸,恰逢风寒侵体,算不上是什么大病,但也需好生调理。
眼瞧着没几日便要过年了,苏平河便索性告了假没再去书院,成日都窝在屋子里养病。
南星见她终日闷闷不乐,心疼地问:“少爷,要不趁天晴,咱们去园子里转转?”
苏平河摇了摇头:“不去,太冷了。”
“许掌柜派人来回话说最近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盼着少爷得了空去铺子里查账呢,要不奴婢陪您去一趟?”南星又提议道,“奴婢先将马车里烘暖了再服侍您上车,保准冻不着您。”
苏平河仍旧是懒散地摆了摆手:“账簿在那里又不会长了腿跑走,何况铺子生意才刚起势,收到的多半都是定金,能好到哪里去?”
南星还欲苦思冥想一个叫自家少爷高兴起来的法子,门房有人急冲冲地跑来通传:“二少爷,您书院的几位同窗来瞧您了!”
苏平河有些出乎意料,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只好朝门外应道:“请他们进来吧。”
“那奴婢赶紧为您梳头,您就在床上坐着吧,来不及更衣了。”南星看着披肩散发的苏平河笑道,“少爷这样瞧着太像个姑娘了。”
病中的苏平河皮肤愈发白皙,几近透明,青丝如雾般乖顺地披散在肩头,很是娇美柔弱。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落在面颊上,更添几分别样的慵懒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