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少卿大人知道了,岂不是要问他的罪?
“怎么?左大人有意见?”
段长暮的眼神扫过左关山,明明是平淡无波的神色,却叫左关山差点腿软得站不住。
左关山只好躬身行礼:“下官岂敢质疑侯爷的决定……下官这就告退。”
左关山退出去以后,刑讯室彻底被段长暮的人接管。
段长暮的眼底结满了冰霜,看向刑架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这个不中用了,换一个新的来。”
刑架上的男子被架了出去,很快又换上了一名新的。
这个显然还没受过什么酷刑,但见到了同伴的惨状,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小人什么都招,求大人手下留情!”
此情此景之下,段长暮竟还笑了笑。
“你不用害怕,方才那人不是本侯下令打的。”段长暮斜靠在椅背上,语气听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温和,“只要你乖乖照着本侯说的去做,本侯保证,绝不打你。”
“小人一定照办!”
段长暮示意望舒上前展开一个卷轴。
“本侯想帮一个朋友出一口恶气。”段长暮慢条斯理地说,“可这人偏偏做得隐蔽,叫本侯抓不住把柄……那本侯只能以权谋私,帮他制造一点把柄了。”
那人被架在刑架上,显然没听明白段长暮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
“本侯希望你指认卷轴中人,为你们此行的幕后主使。”
“可是黄三是陈江杀的……我们并不知情……”那人有些犹豫,似乎在担心自己会被牵扯进这桩杀人案中。
“黄三确实是陈江杀的,这点没人会质疑。”段长暮道,“可是谁指使陈江做的,又是谁提供了那方帕子嫁祸苏家二少爷的,这可没人知道。”
“这……这不是栽赃嫁祸吗?”
段长暮一脸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笑了一声:“怎么?这时候忽然正直起来了?”
那人见段长暮说话一直平和,当真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没想到他忽然这么一笑,却叫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小人不敢。”
“能不能照办?”段长暮又问。
“能……能的。”那人不敢再看段长暮的眼睛,总觉得这人的眼睛好似会吃人一般,闪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如此,所有的案犯都按照段长暮的意思一一改了口供。
处理完这一切的段长暮慢慢走出刑讯室,神色已经带了些许疲惫。
望舒跟在他身后,不解地问:“少主为何要叫这些人串供?这样一来,他们的罪名不就可以被减轻了吗?”
第二百零四章 流年不利
段长暮闭了闭眼:“见过苏平河所绣帕子的人,除了我,就只有苏家的人……这次的事情,摆明了是冲他来的。
“苏家既然有人想要害他考不了科举,那我便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做得再隐秘又如何……罪证,口供,我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
“可是……这几个人也靠不住啊。”望舒皱着眉头道。
段长暮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竟好似有些许赞赏:“确实靠不住……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是靠得住的。”
“属下明白了。”望舒收敛神色,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这件事,不必叫他知道了……”段长暮又举目望了望苏平河此时暂住的那间书房,“他这个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正直和善意……叫他知道了,难免麻烦。”
“是。”望舒答得十分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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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结束得很顺利。
苏平河次日就被送回了苏家。
沈氏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一见她就哭得泣不成声:“平河我的儿,你受苦了……”
苏平河其实想说自己压根没受什么罪,好吃好喝地过了这几天,但这到底是陈了人家段长暮的情,多少有那么点以权谋私的嫌疑,她也不好四处炫耀。
刘氏见到她回来自然是不喜的,但表面上还是客套了几句:“回来就好,案子查清楚了?凶手果真另有其人?”
苏平河一听这话就不太舒服:“母亲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母亲还真的怀疑过我是杀人凶手?”
“自然不曾怀疑过……”刘氏自知失言,轻咳了一声,“只是好奇案子究竟是怎么判的。”
案子怎么判的,其实苏平河也不太清楚。
她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被大理寺的人送回了苏府,连段长暮的面都没见着。
“不好了!”此时忽然有小厮飞奔来报,“大理寺的人去海园拿了三少爷!阁老也赶过去了!”
苏平河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赶紧随着众人往海园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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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河很少来海园,其实算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