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躺在身边的这个人。
苏平河起先是无意间欣赏着段长暮的侧脸,只觉得他的下颌线条利落又干净,在月光下完美得犹如雕刻而成的艺术作品。
忽然,段长暮仿佛注意到她的注视一般,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糟糕,偷看人家还被当场抓包。
苏平河的心砰砰直跳。
在段长暮转过脸来的瞬间,她本能地选择了紧紧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
可这一闭上,她就再也不敢睁了。
总觉得段长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到底是累了一整天,苏平河闭着眼睛也没能坚持多久,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她呼吸渐稳,就这么进入了梦乡。
段长暮确实是在盯着她的睡颜看,想要别开脸,脑海里却一直不断浮现殿试那日清晨,马车摇摇晃晃,这人的唇珠润泽,恰似花瓣上的露珠。
因着那鬼使神差的一个轻吻,他彼时在拿到殿试试题时,都过了良久才调整好状态。
想到自己寒窗苦读十数载,心血差点毁于一旦,段长暮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移开视线,闭上了眼睛。
而苏平河大约是因为没脱外衣,刚睡着便觉得燥热难忍,一抬脚就把身上的被子给踹飞了。
没过多一会儿她又觉得冷,摸索着就往段长暮身边靠。
段长暮本就睡得不踏实,很快就被她这动静给惊醒了。
睡梦中的苏平河似乎察觉到了段长暮这边的温暖,小脚蠕动着就率先钻进了段长暮的被窝,毫不客气地缠住了人家的腿。
许是脚先尝到了甜头,没多时,这人又嘤咛一声,整个身子都钻进了段长暮的被窝里……
段长暮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推开她,忽又听她呢喃着说:“段长暮……将来我考不上进士做不成官怎么办?”
酥软的声音就埋在自己肩窝,段长暮哪里还能狠心将她推开?
他情不自禁地屈指去轻触苏平河的面颊:“考不上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叫你做官,留在我身边。”
大约是讶异这人的面颊过于柔滑,段长暮又忍不住低头去端详她近在咫尺的睡颜。
——怪只怪月光太柔和,将这人白里透粉的皮肤映照得越发莹润如玉,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狭长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而那自己早已尝过滋味的娇嫩双唇,竟不知为何,艳丽得夺人心魄,仿佛一个熟透的樱桃,正诱着人去采撷。
罢了,亲都亲过了,还多这一次?
段长暮本就不是犹豫不决的人,这个念头初初浮现在脑海,他就果断俯下了身。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还要故意让我等?
双唇相触的瞬间,段长暮差点没忍住想要叹息出声,男性的本能驱使他想要汲取怀中这人更多的香甜,扣在她脑后的手掌微微收力,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拉近了几分。
苏平河睡得迷迷瞪瞪,竟还有些知觉,半眯着睁开眼睛,只看到了一团背着光的阴影。
嘴唇被堵着说不出话,她抗议般地伸手轻轻推了推紧拥着自己的那人。
段长暮被她这骤然的睁眼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用手覆上她的眼睛,嘴唇顺移至她的耳畔,暗哑的嗓音蛊惑般地低语道:“乖,这只是一场梦……”
说完,段长暮又将手掌移至她后背,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哄了一阵。
苏平河实在困得很,眼皮似有千斤重,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没多时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天才刚有些蒙蒙亮,扶光就在外敲门催促:“二少爷,您得起身下山了,府上的人还不知道您一宿未归呢,不能露陷。”
苏平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身,禅房里早就没了段长暮的身影,她来不及细想太多,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冠便赶紧跟着扶光下山。
扶光见她一路打着呵欠,忍不住问道:“二少爷都睡一宿了怎么还这么困?”
下山不如上山那么累,苏平河脚程快了很多:“我是个普通读书人,跟你们这些绝世高手怎么比?我就不相信你家少主早起一点都不困吗?”
“少主压根没睡。”扶光道,“不到寅时他就下山了。”
苏平河愣了愣,迷迷糊糊记起自己竟还做了个叫人面红耳赤的梦,那人却压根没睡,早就下山了。
苏平河暗自捶了自己一下,心道自己平时看不出来,睡着了倒挺会意淫的,居然敢肖想书里的男主。
看来确实要跟段长暮保持距离了,不然万一哪天真的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最后受伤的不还是自己?
段长暮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可是姜晚意啊。
下山的路上,苏平河没再说话,沉默着整理了自己的心思,断定自己对段长暮并无任何非分之想,但这个梦的出现却不是个好兆头,她一定要引以为鉴,尽量远离段长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