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幽被他挤兑惯了,毫不羞愧地进了门,低头对他一笑:“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承认了,我今早就是故意来吓你的,你打我啊。”
浑身缠着纱布的封燃昼:“……”
被狐狸精阴沉地盯着,谢挽幽已经能做到熟视无睹了,反正这狐狸精对她天天都没有好脸色,她都习惯了。
谢挽幽随意地把手里提着的包裹放到他眼前:“给你。”
“什么东西?”封燃昼视线落在那个长方体形状的包裹上,眼中多了几分狐疑。
“昨天答应给你的赔礼。”谢挽幽蹲在他面前,盯着他头顶的白色狐耳看:“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封燃昼视线下移,挪到自己一双同样缠着纱布的狐爪上,沉默了片刻:“你是在故意挤兑我?”
谢挽幽反应过来,同样沉默了片刻,想笑,但憋住了。
谢挽幽清咳一声,努力正色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现在不具备这个能力……没事!我帮你拆!”
谢挽幽三两下解开包裹,拿出包裹里面一只长方体……枕头,用双手捧着,郑而重之地放在了封燃昼面前:“怎么样,你对这个赔礼还满意吗?有了这个枕头,你就不用枕着爪子,或者躺在地砖上睡觉了,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封燃昼是真的没想到,那个包裹里装的,居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枕头。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枕头看了片刻,又抬头看向笑吟吟的谢挽幽,这个碧霄女弟子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拿不出手,正十分自信地看着他,期待他给出答复。
封燃昼半晌才道:“……这就是你的赔礼?”
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封燃昼也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他好像从未收到过如此廉价的礼物。
谢挽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赔礼是它,你不满意?难道你觉得我会送你百万灵石当赔礼?你看看我,我像是那么有钱的人吗?”
封燃昼冷漠道:“不像。”
谢挽幽:“……你倒不必如此实诚。”
见封燃昼眼神不虞,谢挽幽试图给他洗脑:“赔礼嘛,送的就是心意,这是我自己做的,花了我好长的时间呢,还不够真城吗?”
封燃昼冷哼:“花言巧语。”
话虽这么说,但听到这是谢挽幽亲手做的以后,他对这枕头倒是忽然来了点兴趣,抬起爪子拨弄了两下。
谢挽幽趁机道:“你枕着试试?”
封燃昼瞥她一眼:“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谢挽幽点头,把枕头翻了一面,给他指出来上面绣着的一个白色猫猫头:“真的,你看这里——你昨天不是说想要小白吗,我当然给不了你,就给你绣了一个小白,像不像?小白昨天跟我要这个枕头,我都没给它呢。”
封燃昼看着枕头侧面那个歪歪扭扭的猫猫头片刻,嫌弃地拿爪子按住:“绣得丑死了。”
他这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吗?
谢挽幽把他的狐爪拎起来放到一边,欣赏着自己的佳作:“那是你欣赏不来,小白就说很像。”
封燃昼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侧了侧头,倒真的将它枕在了狐首下,懒洋洋点评道:“虽是丑了点,枕着倒是还算舒服。”
这狐狸精,嘴上嫌弃她的枕头,身体却很诚实嘛。
谢挽幽见他接受了枕头,心下顿时很是欣慰。
这种感觉,就跟新做的猫爬架被家里饲养的猫认可并使用了一般,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谢挽幽一边暗自欣慰着,一边绕到后面给白狐的尾巴换药。
这回总算把那个她一时兴起打的蝴蝶结给拆掉了。
谢挽幽把拆出来的纱布放到一旁,捧着他的尾巴看了片刻,不由微微皱眉:“都这么久了,怎么你的伤还是没什么起色?”
封燃昼抬起爪子戳了戳那个丑丑的白色猫猫头,漫不经心道:“我中的毒一日不拔除干净,伤口就会反复溃烂,涂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谢挽幽不由咂舌:“好险恶的毒……这么说来,那你岂不是还要在碧霄丹宗多住几个月?”
封燃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将脑袋搁在谢挽幽带来的枕头上,忽然问道:“这枕头怎么做的,说来听听。”
狐狸精怎么忽然对做枕头有了兴趣?不会还在怀疑她是买了个枕头糊弄他吧?
谢挽幽很是冤枉,这枕头确实是她自己做的没错……就是做起来没她说的那么费事罢了。
谢挽幽一边给他尾巴上药,一边道:“里面的填料是安神草结出的绒絮,有安神的作用,至于外面的布料,则是五色天蚕吐出的天蚕丝织成的,不仅颜色漂亮,而且十分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