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宗主闻言皆是一愣,随即对谢挽幽怒目而视:“你——”
谢挽幽淡淡道:“你们不拿别人的命当命,我又凭什么拿你们的命当命?我又不是什么圣母,你们尽管去死好了,又不是我亲戚,劝也劝过了,死了也是自己作的,关我屁事。”
众位宗主从前都被捧惯了,听到如此直白之语,差点就此撅过去。
谢挽幽才不管这些老头是何情态,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我没道德,你们就绑架不了我”。
谢挽幽沿着台阶往下走了几步,目光紧紧盯住对面的天元宗主:“是你下令,逼死我师尊的。”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笃定。
天元宗主扯了扯唇角,显得有些刻薄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恶意:“你说沈青霜么,是啊,就是我下令去截杀他的,怎么,你想为他报仇吗?”
谢挽幽呼吸微微重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睛悄然覆上了几分灼灼杀意:“祁宗主让我想起了阴沟里的老鼠,它连自己的洞都挖不好,还总觉得住在云端上的人会跟它抢它挖的那个破洞,祁宗主说,那只老鼠是不是很可笑。”
天元宗主眼神微变,周身更为阴冷,可他不怒反笑,意有所指道:“更可笑的是,有些人自以为在为师父报仇,殊不知真正害死师父的另有其人。”
谢挽幽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天元宗主已经冷声喝道:“拿下她!”
数道庞大的身影瞬间疾速朝她这边而来。
谢挽幽微眯起眼,暂时将方才生出的疑问压下,反手拔出拂霜剑,剑风横扫之处,寒冰寸寸凝结。
在诸多混血的包围圈中,谢挽幽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远处掠去,天元宗主见此,哪肯放过谢挽幽落单的大好时机,虽直觉其中或许有诈,但想到混血大军的实力,不至于连抓一个渡劫期都抓不到,便不再犹豫,沉声命令道:“追!”
谢挽幽并不恋战,仗着自己飞得快,且战且退,直至将追逐在身后的混血引入一片山谷。
踏入山谷的一瞬间,所有混血全都如有所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追杀的动作。
它们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迅速看向自己被神启打下印记的地方,直至发现自己的印记并未消失,眼中腾起的光才倏然熄灭。
谢挽幽却是不逃了,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对这些混血不紧不慢地说道:“想必诸位都感受到自身咒术的变化了,在这个山谷里,诸位身上的咒术都处于失灵状态,暂时不能监听监视你们的所作所为,而借此机会,我想与诸位谈一个合作。”
她此言一出,山谷当中一时间死寂了片刻,为首的腾蛇落下来,一双散发着血腥杀气的血红色眼睛探究地打量着谢挽幽,它吐着暗紫色的蛇信,嘶哑出声:“是你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挽幽淡然道:“自然是因为我这边也有咒师,恰好能破解景易的咒术。”
景易,便是神启的首席咒师,也是掌控着神启大半个混血大军控制权的人。
而如今,居然有人能暂时屏蔽景易对它们的控制,光凭这一点,谢挽幽身后那位咒师的实力就足以让它们信服。
没人想被控制一辈子,混血们毕竟没被摘除脑子,对自由自然有一种狂热的向往。
意识到谢挽幽有办法把它们搞出去后,混血们的态度一下子变了。
腾蛇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同我们谈什么合作?”
谢挽幽言简意赅:“我会帮你们恢复自由身,并且治愈你们身上的混血病症,作为交换,在彻底获得自由前,你们需要配合我的行动,与我一起灭了神启。”
“灭了……神启?”
怪物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皆露出了荒谬的眼神,显然是被神启打怕了,觉得它们不可能做到。
站在怪物们投下的阴影当中,谢挽幽耐心道:“如你们所见,我有办法让我的咒师解掉你们身上的咒术,摆脱神启控制后,报仇之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腾蛇依旧不信:“我们这么多头混血身上都有咒术,你就一个咒师,怎么解?他……那个人一定会发现的!”
谢挽幽目光微深:“其实这件事可以变得很简单,我的咒师可以把景易身上的咒术权限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把景易带过来。”
这时,吱呀吱呀的轮椅声响起,随之传来的,还有一道清润的声音:“不管用任何手段,只要景易还有一口气,我都能对他所设下的咒术进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