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听着有些奇怪,疑惑地问:“你……不感兴趣吗?”
顾流渊略作思索,接着点头道:
“嗯,还有另一个人,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他们。”
姜凌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在那样压迫性的目光下,只能干巴巴地开口:
“……我指的不是这种兴趣。”
这时候,外面的穿心和吊颈解开了定身术,她们神情焦急地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些疗伤用的药膏和纱布。
“主人,你怎么样?!”吊颈皱着小脸,紧张兮兮的问。
“没事。”
穿心见状松了口气,却挥舞着拳头说:“那群两面三刀的坏人类,竟然敢欺骗主人,等您伤好就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
见他俩情绪激动,姜凌示意让他来帮忙上药。
两只小鬼神情略微犹豫,但是发现主人的眼神暗示后,将药品放在了石桌上,自觉地去收拾残局了。
夜空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几颗耀眼的星辰。
顾流渊垂眸望着他,那样的神情专注,动作轻缓,生怕让伤口二次拉扯。
其实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连“小伤”都算不上。
但是姜凌的表现,他明显十分受用。
倏然,他瞳孔收缩,因为姜凌稍稍前倾,脑袋几乎伏在他身前,一丝温热的气息洒在伤口处。
“吹吹就不疼了。”
“……”
顾流渊顿时心跳加速,理智缜密的头脑骤然空白。
连阴冷沉寂的心神也滚烫了一瞬。
为了防止这莫名的心绪扩散,他下意识转移了注意力,语气仍然镇定冷静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留下她?”
姜凌起身时手臂伸长了,用干净的纱布给他裹在肩上,这伤药不同寻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应该是冥界独有的“疗伤药”。
他闻言稍稍愣住,然后想了想说:“我以为你会喜欢她。”
“……”这会回换作顾流渊愣住了。
这句话里面只捕捉到“喜欢”二字,他的心脏倏然漏了半拍,有什么昭然若揭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顾流渊低垂着眉眼,嗓音喑哑地喃喃自语道:
“喜欢,就要把他留下来吗?”
姜凌赞同地点点头,“你会舍不得放她走。”
不管是爱恨纠葛,还是恨海情天,都要不择手段与之共同沉沦爱河欲海。
然后,他不经意就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瞳。
阴森鬼气淡了许多,反而愈发的幽深晦暗,掺杂了几分令人心惊胆战的情愫。
姜凌心里一咯噔,四目相对半晌无人开口。
怎么……他看上去要吃了自己一样?
“伤口包扎好了,我把它们收拾一下……”姜凌连忙错开身体,把桌面上散落的药品仔细放回托盘上。
这时候,腰间的玉佩碰到桌沿,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红绳,将那只莹润的玉佩放在手掌心,顾流渊的目光变得异常的遥远。
“你知道这上面原本刻的是什么吗?”
姜凌动作停顿,接着摇了摇头。
顾流渊微微一笑,眉宇间皆是落寞道:
“是只麒麟瑞兽,世人认为此兽能带来平安吉祥。”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顾流渊半撑着脸侧,神情似乎在回忆,说:
“可惜,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在公良家五十米外的石桥投河自尽。”
空气陡然沉默下来,姜凌闻言哑然地问:
“……公良家没有人阻止吗?”
“她是个□□。”
姜凌皱紧了眉头,说:“那个年代战乱频繁,物资匮乏,许多人都身不由己……”
见他神情认真笃定,顾流渊仿佛被逗笑了,轻叹了一声道: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公良顺认为她败坏门风,顾忌流言蜚语,因为我身上流着公良家的血,才勉为其难收留。”
他的母亲千辛万苦把孩子送往生父家,但是生父英年早逝,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那刻薄冷漠的公公才愿意收下孩子,代价是要她在这个世上消失。
她以为自己的孩子,在公良家能得到良好的照顾,万万没想到此举却将他送进了“火坑”。
后来,这块玉佩随他坠入修罗炼狱,被烈火铸就了如今的模样。
“……”
姜凌瞬间觉得腰间有千斤重,他作势就想解下玉佩。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把它还给你……”
但是,手腕却被对方攥住,冰冷的掌心用了些力道。
“你戴上好看,留着吧。”顾流渊的嗓音染上淡淡笑意,说道。
姜凌抬起头仰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瞳折射冷光,幽深静谧,令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匆忙低下头,拉过对方手上的锁链,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