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转班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
老马低头翻看他的申请表，皱起两条快掉没了的眉毛。
姜凌思索了一下，突然正色道：
“这个班级太优秀了，我不想拖大家后腿。”
老马教育的话噎住了，表情难以形容。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虽然不知道陆寒漪为什么突然变卦，但是还好他暂时苟住了小命。
姜凌努力忽视那可怖的“景象”，他坐在熟悉的同学之中，沐浴着晨光和诵读声感到无比安全。
只是，他发现好几个座位空荡荡的。
问了林彦才知道，王皓和杜泓还有其他几个，但凡是去过网吧的都请假了，无一例外是病假。
至于具体是什么病，就不得而知了。
姜凌心里门儿清，他没有再追问。
当他听课昏昏欲睡之际，忽然抽屉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随手一点，查看页面上的最新消息。
林彦：你看论坛了吗？有人拍到了一条视频，现在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姜凌惺忪的眼睛瞪圆了，心头陡然一跳。
林彦口中的“论坛”指的是学校论坛，他在一片跟评寥寥无几的帖子里，看到一条热评999+的爆帖冲上了置顶。
视频内容是在网吧的部分情景，王皓气焰嚣张地要挟陆寒漪，收下皮箱里的两百万。
而在今日凌晨两点，王皓成为众矢之的，发布了第二条视频。
他看上去很神经质，胡言乱语中承认奶茶店纠纷是自己所为，痛哭流涕地向当事人道歉，并表示会按规定接受学校处罚。
短短三十秒里王皓都很恐惧，到处寻找什么，就是看不到面前的镜头。
姜凌倒吸了一口冷气。
前面那段视频是谁上传的不言而喻，本来跟帖还各种猜疑，可是王皓一出来事情就成了板上钉钉，口风一致倒向陆寒漪。
可怜陆·善良寒·遇人不淑漪出奇的低调镇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上课做卷子。
除此之外，还有他和林彦没事。
姜凌内心有点忐忑，慢慢收回打量的目光。
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静观其变。
忽然，耳朵上麻麻痒痒的，他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面前一只纤细柔软的触手。
姜凌脖颈僵硬一瞬，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黑暗和危险朝他缓缓逼近。
他闭上了眼睛，干脆枕着手臂睡觉。
发梢被轻轻卷了起来，像是被人捏在手中把玩，姜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睫毛轻轻颤抖，裸露的后脖颈传来冰冷黏腻的触感。
像是被冰块抵着，寒意侵体入骨，覆盖住原本缠绕过的“痕迹”，分毫不差。
姜凌紧咬后槽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忽然，身边的怪异动静消失了。
“姜凌？”林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心中一喜，抬起头刚想说话，身边的林彦面容扭曲成一条黑色狰狞的大触手。
“啊！”姜凌不禁惊叫了一声，发现自己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同学包括老师都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陆寒漪看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姜凌，别破坏纪律！”
“……”姜凌又尴尬又生气，灰溜溜地去教室门口罚站了。
五分钟后，陆寒漪从座位上站起来。
“老师，我出去一下。”他礼貌谦恭地说。
老师的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对他温和宽容地点了点头。
“去吧。”
……
姜凌在厕所洗了把脸，甚至拉下衣领仔细看。
明明那种黏腻冰凉的感觉还在，可耳朵、脖子上却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路上遇到的同学和老师，耳朵、嘴巴里像是有黑色的“触须”，在隐秘轻微地蠕动、生长。
他越想越觉得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忽然，一个高挑的身影经过他。
姜凌吓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喉咙剧痛，因为用力清洗脖颈和耳朵尖，都爬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眼底掠过一丝惊慌，眼眶湿漉泛红。
“你……你想干嘛？”他后退时身后抵到洗手台。
厕所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周围陷入了危险的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被触手挤满了。
陆寒漪眼眸幽深地看着他。
“你一直能看到‘它们’？”
所以这是……来灭口了？
姜凌没有说话，他梗直了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我也不想看到啊，兄弟别冲动，你要是在学校弄死我……就等着下辈子吃牢饭吧！”
看着他故意做出的“凶狠”表情，陆寒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