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意毫不留情:“他骗你们的。你们也曾是仙门中人,就算走投无路,也不该信这种事。”
说完,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不过就算你们有所察觉,其实也晚了吧?毕竟常笙下了窃命咒,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黎见山垂首:“……老祖吩咐我们将塑像布在妙隐阁外的人欲最重之处,一共十二盏,方位留有记载——啊,在这里!”
他连滚带爬到书柜前,扯出一卷竹简,哆哆嗦嗦地展开,露出其中严谨工整的记载。
虞殊上前接过,潦草地扫了一眼:“除了妙隐阁,其他都布置在王宫?那里的人欲这么重?”
她垂眸思索片刻,轻笑道,“想来也是,饱暖思淫)欲,谁能有这些贵人天生饱暖。”
师云净眼睫一动,再抬首时,对上的是虞殊明亮的双眼。
少女眼中灼灼的锐意与野望,几乎将师云净刺伤,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错开视线,只是站在原地,与她平静地对望。
他再一次明白了小师妹未曾说出口的话。
师云净点了点头,接过那卷竹简:“我带你们进宫。”
……
众人走出妙隐阁,一路上,东都景象变化万千。
多是锦衣人往来如梭,遍地名贵香料的余韵。虞殊走在人流中,越是接近宫殿的方位,越能感受到京师的繁华大观。
凤在天忍不住凑到虞殊身边,好奇地向她打听道:“虞仙子,师仙君竟然是九皇子?”
她已经拾回凤族记忆,但作为灵兽一族,对人间制度比较陌生。在她眼中,人皇和仙门百家完全是两种势力:一方代表生来贵胄的凡人,一方代表后天得道的仙客。
昆仑亲传弟子竟然是人皇血脉,这实在难得一见。
虞殊道:“人皇血脉少有仙骨,大师兄算一个例外。”
见凤在天仍然懵懵懂懂,她贴心补充道,“凤姑娘,你现在恢复了记忆,便称呼你凤道友吧。凤道友可知仙庭的诞生?”
凤在天眨了眨眼,摇头:“我们凤凰是长生种,一轮回少说百余年,在我上一次入涅槃轮回的时候,还没有仙庭这个说法。”
虞殊:“仙庭对你们灵兽一族来说,确实是年轻的存在。”
“人皇血统掌握着五州龙脉,虽是凡人,但天下仙客都受他们管制。仙庭便是人皇创立的联盟,大多数势力不会选择与之为敌。”
凤在天理解了:“所以,仙门百家都和仙庭走得很近。”
虞殊:“偶有例外。比如北州烽火教,中原的几个世家,西域佛宗等,他们并不与仙庭来往。”
凤在天:“昆仑想来与仙庭关系密切,所以师仙君身为皇子,却能拜入微生剑君门下。”
言语间,众人已经走到巍峨宫门前。
师云净从怀中取出玉符,递给宫门守卫:“劳驾。”
守卫检查玉符,看着上面的字样,怔怔问:“九殿下?您是自幼拜入昆仑的九殿下?”
守卫心中一动,不免对这位传闻中的少年仙才感到好奇。
他看向师云净,果真是皎皎如明月的脸,与他早逝的生母贵妃,拥有如出一辙的美丽。
师云净:“父君近来可有空?我和几位同门想见他。”
守卫刚想回应,却听背后传来一阵锦缎曳地的动静。随后,走上来一位华衣玉冠的青年。
“我道是谁,原来是九弟。”
青年脸上是笑着的,眼神却含着不明的晦涩,“我还配唤你九弟吗,还是得叫师仙君?”
师云净看向他,面无表情唤了句:“长兄。”
——大皇子,师天启。
师天启看着面前这位安静的少年仙君,磨了磨后糟牙。
说不嫉妒师云净是假的,毕竟凡人再如何保养,寿数也不过百年。而师云净与自己同样血脉,竟然身负仙骨,得以入长生之道。
系统忍不住出声:【宿主,你们可得小心这个师天启!他在原著里是建地宫囚)禁师云净的主使者,一肚子坏水。】
虞殊:“他不是大师兄的兄长吗?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系统:【师天启倒不是对师云净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把他拉下神坛。仙凡有别,他对师云净入仙门一事耿耿于怀,就等着有机会折辱他的那一天。】
虞殊皱起眉,心道大师兄身边都是什么烂人。
她刚想上前解围,却见师云净的动作比她更快了一步。
他提起剑鞘,格开师天启勾搭的手指,冷声道:“长兄不用太热情,我们是来见父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