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来余念，简单地嘱咐了几句，紧接着便让两人站到各自的位置准备开拍。
余念看了眼不太想理他的赖晓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请…请多指教了，晓云姐。”
“嗯。”
赖晓云用鼻音哼出声轻飘飘的应答，这一脸敷衍的模样给余念敲醒了警钟。
还是少和她交流好，余念想。
陈夕萌今天飞去外地跑通告了，小芸则因为身体不适请假了，没有了平时老爱给他加油打气的人，余念心里倒有些没底了。
“好，各就各位…”
场记拿着个板半蹲在摄像机前，打了一下后陈导便喊道：“Action！”
萧瑟的竹林内，武功半废的潇烟尘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咧开嘴对面前的紫云心笑了笑：“我可不是潇烟雨，关于你们魔教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你撒谎！”
紫云心手拿长剑，喝道：“你颈侧的胎记…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杀害了阿妈！”
不得潇烟尘再次开口，紫云心直接使出一记轻功，轻盈地踩着竹子飞到潇烟尘面前，面露狠色：“去死吧潇烟雨…！”
她一脚踹向潇烟尘的胸膛，把人踹倒在地。
“卡！”
陈导皱着眉，喊了停，似乎对刚才那段戏不太满意。
余念被赖晓云踹得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虽然不太疼，但冲击力还是有的，他揉了揉胸膛，站直身子，看向朝他俩走来的陈导：“晓云刚刚的表情太过于单一了，你确实表现出了紫云心的凶狠，但没有表现出她在想起母亲时该有的悲痛欲绝。”
赖晓云被工作人员从威亚上放了下来，站在一旁听陈导指出她的毛病：“还有刚才的动作太僵硬了，自然点，不要绷紧身子。”
“好的。”
赖晓云点点头，一旁的助理立马冲上前给她递水擦汗，还有拿小风扇对着她吹的。
“陈导，那我…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吗？”
余念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生怕自己问题过多会导致这场戏一直过不了。
“你没多大问题，就是表情管理不太到位，”陈导笑了笑，拍拍余念的肩膀，“潇烟尘是个死要面子的角色，就算死到临头也依旧带着一抹笑，你就记着这点，无论被打得多痛苦，也要咧开嘴笑，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
余念应道，站在导演后面随机待命的小吴屁颠屁颠跑上前，把水瓶往余念手里塞：“喝水吗？疼不疼啊刚才？”
“不疼，”余念笑着摇摇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没事，不用紧张兮兮的。”
小吴紧皱眉头，凑到余念耳边轻声道：“我看赖晓云刚踹下去的那脚…好像还挺用力的。”
“……”
余念顿了顿，开口说道：“那说明她演得不错，看上去踹得狠，实际上被踹的人没多大感觉。”
“那…行吧。”
小吴被余念这话弄得有点语塞，他把水瓶收回来，在陈导喊“开拍”前跑回一旁，紧张地看着余念。
余念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准备接受第二顿的拳打脚踢。
到了晚上收工的时候，余念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他匆匆忙忙地乘车回到酒店，从小吴那里随便挑了几瓶药酒就奔向浴室了。
进了浴室脱下T恤，往半身镜那一照，余念便忍不住皱眉，嘴唇抿得死紧。
白皙精瘦的胸膛上印着一处青紫色的淤青，不仅如此，就连腰侧以及后背的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淤青。
余念很烦恼，他不是怕疼，他是怕这些淤血不能及时消掉，会在身上留下痕迹，这很有可能会影响他日后的工作。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地冲了个澡后就把那些瓶瓶罐罐给拧开，往淤青上抹药。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药涂上去后得立刻抹开涂匀，还得适当地按摩几下，这才能把淤血都化开。
没等余念抹上两处，一旁的手机倒响了。
他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手机一看，是盛钱宇给他打来的电话。
余念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了：“喂，怎么了？”
“林爱清被抓住了，我现在开车到警局。”
盛钱宇低沉的嗓音传进余念耳朵里，他能听出盛钱宇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兴奋，颇有一种九死一生的解脱与舒爽。
余念握住手机的手颤了颤，半晌后才喃喃道：“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再给我电话。”
“嗯，”盛钱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轻松，“以后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林爱清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余念愣了愣，唇角微微上扬：“好。”
第69章 落网
饭后，谢遥开车送杨夜回家，为了避免气氛尴尬，谢遥特地打开了某直播电台，车厢内回荡着优美舒缓的乐曲，城市中熙熙攘攘的人声车鸣声隐约从道路四周传来，从车窗缝隙里钻进去，试图想要划破那片刻被乐曲制造出来的虚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