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眼旁边,眼帘垂下,继续唰唰地做着记录。
“那是002。”
002,男孩愣了一下,继续看着那边的弟弟。
也许是瘫软太久导致的身体机能自动不适,男孩翻了个身,领口的姓名夹漏了出来。
黑暗中隔着层层玻璃,001定定看去。
他不是叫——夏子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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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闷。
不像严炀彻他们提前离开了断崖,两人是亲眼看着姜烽和夏子路双双坠崖的,赵嘉一路上不是开枪狠砸就是默然无声,顾炎也难得安静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周围甚至听得见几声鸟雀的声音。
顾炎顿了顿,咽下心里的不舒服,生硬地操起活泼语气缓解气氛:“我要傻了,这什么地方啊?”
他看着漫漫原野痛苦呐喊:“学长,要是搁以前理论课上,置身孤岛要干啥啊。”
两人对视半响,赵嘉虽然觉得这样分神没什么用,但还是无力地败下阵来,他嘴角微微抽搐:“寻找生存资源,武器,确保淡水和食物充足,寻找颜色鲜艳、引人注意的布料或染料,制造求救信号。”
顾炎叹了口气:“那现在能用到吗?”
看赵嘉不语,顾炎先帮他打破尴尬:“没事没事,照本宣科和教条主义是我国教育系统的老毛病了,错在社会不在你,要知道纸上谈兵可是两千多年前就有的,你只是中国封建教育下的失败品和受害者,要怪其实也能怪我当时的‘考试革命’失败了,如果成功的话,学校的实战成绩就是百分之六十,到时候大家就会更注重实战成绩而非书面成绩,你也不会有手足无措的今天……”
赵嘉忍无可忍,掏出所有剩余的手榴|弹。
顾炎瞬间一个激灵:“!”
顾炎:“不至于吧?”
赵嘉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慢慢回过头,他反应过来顾炎的恐惧是真实的,不是为了缓和气氛而做秀的,眼睛定在后者身上,半晌,精英军校生的精英面具碎了一地,他诚恳问:“顾炎,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咱们学校的?”
顾炎:“……”
赵嘉随即温柔道:“我要掏了这些火药做信号弹求救的。你知道吗?信号弹就是一种天黑时放出后可以吸引……”
顾炎:“我知道什么是信号弹!”
赵嘉:“好好好,我知道你知道。”
这语气听起来温柔礼貌无比,可此刻的顾炎明白赵嘉的每个字都有一种“我知道你是傻i逼,但是我素质好我要照顾你”的感觉。
顾炎彻底尴尬了,只好没事拉拉别的话题:“我们可以不讨论信号弹了吗!哦对了你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援助你上,你这样掏了火药,这些手榴弹就彻底不能用了,万一到时候召唤不来同伴,也再没有手……”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显然都想到了之前姜烽气势汹汹扔出去的那个哑弹。
严炀彻的那句“失败乃成功之母”再次萦绕在他耳畔,顾炎打了个寒颤,随即把自己所有的事手榴|弹都扔出来给赵嘉:“掏掏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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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的严炀彻打了个喷嚏。
邵钰递给他一件战备外套:“严哥,冷,别撑着,穿上吧。”
严炀彻一回头,邵钰蹲在层层包裹的弦思身边,一只手举着衣服:“弦哥不缺这一件。”
严炀彻正色:“裹回去!”
邵钰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吭哧吭哧地裹在了卷饼弦思的身上。
严炀彻也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都裹了这么多层了,烧怎么还是不见退呢?”
邵钰将弦思翻了两个滚,从层层衣服中伸进去一只手,上下试探了一下:“严哥!脸在这呢!来摸!”
显然是对之前在车后座上,老流氓没有兽i性大发的举动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并且赋予了严炀彻充分的信任,以至于可以把弦哥凑出去给摸了。
严炀彻:“……”
严炀彻:“我看人体温用得着摸吗!”
“哦……”邵钰委屈巴巴地转身走了。
王合文靠在洞口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严哥,天快黑了,今晚上我不守夜了,我困死了……”
金荀早已经靠在车垫上睡过去,被严炀彻嫌弃了技术不够的邵钰也蹲去了金荀旁边,占了点垫子,抱膝坐下:“我也不守了,困死我了。”
严炀彻盯了三人几秒,三人都是一水的装作没看见严炀彻:“……”
空气继续寂静着,严炀彻败下阵来,叹了口气:“睡睡睡!都欠你们的!今晚我守行了吧!”
如蒙大赦的三人一头倒下去,王合文满意长舒一口气:“太爽了——比在学校的那个大软床上还爽!”
夜幕即将降临,洞外天色深蓝,白色鹅毛雪花飘舞。冷气森森透过石头间隙吹进来,靠在火堆边上的严炀彻感到无比温暖,一时竟也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