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巽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疑惑的问:“分开两地么？”
“你要管理网云，还是得在这边。”秦毅解释:“项硕到那边，我有空还能回来你这里。我能随意走动，你不能。”
林巽知道秦毅这样考虑也是为了自己，他默许了他的恃宠而骄。“秦总的事，让你为难了。”
“你知道我为难就好。”倾其所有赌一个林巽，秦毅愿意。
上飞机之前秦毅接了一个电话，先是平静，然后眉头紧锁，林巽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秦毅又给许安打了电话。
林巽叫秦毅脸色难看，问:“谁怎么了？你叫许医生过去？”
“徐则。”秦毅吐出这么个名字。
林巽就更迷惑了。
“他从牢里逃出来，在曲海的酒店里割腕了……”
……
在等许安的二十分钟里，曲海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怀里是浑身冰冷湿透的徐则，残破的腕间被布条扎紧后终于不再流血。
不敢惊动太多人，后到的李娟娟赶紧给人抱了棉被捂上。
浴室一片狼藉，浴缸里还装着被血染红的温水，一条血河蜿蜒流向下水道。
跟多数浴室自杀的人一样，死都不怕，还怕冷。
检查了徐则手腕的伤口，实在太过血腥。再看只知道紧紧抱着徐则的曲海，李娟娟揪心的提醒:“你别抱那么紧，他会喘不过气来！”
曲海这才如梦初醒，把怀里人放松了一点，去碰碰他的唇。微弱的气息，冰凉的温度。
“娟娟，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错了啊。”曲海无意识的一直重复这句话。他抱着面色惨白，连唇色也苍白的徐则，一直重复:“就算他十恶不赦，我还是这么舍不得他。老天惩罚我一个人不就行了么……”
曲海有多长情？连李娟娟这个只是听闻过徐则过往的人都觉得徐则配不上他，他还那么喜欢徐则。
许安提着医药箱过来时，曲海也只是静静退到一旁。
李娟娟帮忙又是消毒又是止血，今日才看透曲海这人，最是深情又最是无情。
秦毅回国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去见徐则，这让林巽感到意外。
“到底是曲海的心头肉，我去看看，问问许安他如何了。你去么？”秦毅问林巽。
林巽知道秦毅同曲海关系向来就好，但徐则他是真不想见的。“你去吧。代我向曲海问好。”
去医院的路上，许安说徐则才醒过来，问题不大，就是失血过多虚弱的很。
跟沈峪同为逃犯，徐则到底还有曲海庇护，住的仍是五星级大酒店。
曲海不在，秦毅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徐则。果真如许安所说，虚弱的很，那腕间包扎的纱布还浸了点血。
见到秦毅，徐则也很意外。他不该是和林巽在国外庆祝么？
“在监狱里那样过活都没自杀，现在怎么就想不通了？”秦毅直接切入主题。
徐则实在不想跟秦毅交谈，说:“跟你没关系。”
“也就是还想回到牢笼去？”
徐则没回答，秦毅就知道他已经改变主意了，“这个月还有五天，你可以慢慢想。”
“不用想了。我不会如你的意的。”
徐则既不想再去呆那十五年，也不想在那里关到老死，他要死的机会还有很多，为什么还要做他秦毅杀人的刀？
秦毅也真是没想到徐则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有些生气的说:“那你就等着去关一辈子吧。”
徐则直接回都没回答秦毅。
……
晚点曲海过来，徐则还没醒。他默默走近床边，把放在外面的手给他放进被子里。
被这么一惊动，徐则倒是醒了，一睁眼就见到了曲海。
两人对视，脉脉无言。
曲海放柔了声音:“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
徐则觉得今天的曲海好像变得跟昨天不一样了，他原本是想一个人静悄悄离开这个世界的。“……你怎么会知道？”
曲海当然不会说他在这里装了监控。“你不能在我面前死掉。”
徐则突然被触动，好像曲海在乎他的？“你不是不想管我，不要我了么？”
“那你也不能这么惩罚我。你是想要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么？”
“一个人，有希望才会活得下去。”
第一百六十章
说了之后，徐则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
曲海也听出了徐则话中之意，那么怕痛又怕死的人，居然还不死心的想要自杀么？
“……可你死在这里，我又怎么脱得了干系。”
临走的时候，曲海又吩咐了酒店经理，务必、一定把徐则给看好，不能让他踏出酒店半步。如果只有他能让徐则打住自杀的念头，那么他是真的要把徐则关在这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