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躺下, 江策朗伸手到她嘴边。
“张嘴。”
她被投喂了一颗巧克力。
“哪里来的?”巧克力在孟澜的唇齿间融化。
应该不是什么贵牌子,太甜了, 但此刻正好适合她,因为她血糖已经足够低了。
江策朗掐了一下她的脸颊:“就这一块,快睡,饿了睡不着。”
晚上安安静静, 但摆放在院子中间的皮囊在一阵风刮过后, 消失了。
孟澜一觉睡到了天亮, 没有半夜走路和敲门声,似乎足够安稳。钱汝斌的消失也没有让她惴惴不安,她隐约觉得钱汝斌好像没有死,只是失踪了而已。
宁栎四人从房间出来,双方互通消息才知道原来昨晚吴青和李潮也去厕所了,但没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白日的阳光下, 两栋楼红绿图案与近处的山融为一体,像是点缀在山野间的小红花, 有一种原始的美感。
吴青肚子叽叽咕咕的叫着:“我说, 咱们是出去找吃的, 还是有人来送,我饿了大半夜了!”
他刚说完话,小院门就被推开了。一位苍老的中年人端着两盆菜走过来,这菜香极了,隔着十米就可以闻到热腾腾的饭香。中年人说:“快快快,把桌子摆上,他们家这个地方啊,不大,只能在院子里吃。”
宁栎和江策朗麻利地准备好餐桌。
一盆白馍馍,一盆鸡蛋炒肉酱。
下饭。
中年人说:“花叔让我来的,你们叫我周伯就行,这饭你们也别嫌弃,都是我们经常吃的。”他摆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快吃吧,是不是饿了一天了。”
“谢谢您!”
周伯又说:“这里四面环山,天气冷,屋子里应该有衣服吧,你们别忘了穿上,感冒了可没地方治病,那医院都要翻过好几座山去呢!”
他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周伯虽然表现得热络,但他的面色却不好,看起来像是饿了很多天。他的脸很白,如同涂了一层面粉,但脖子又是黑的,出现明显的分界线。孟澜觉得像刚学化妆,粉底只涂脸,不涂脖子的小姑娘。□□应该是遮盖了他憔悴的面容,所以才显得更加诡异。周伯的一双眼睛如同两个黑扣子,没什么光亮。
他站在桌子前笑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洗干净的碗筷。
宁栎礼貌的邀请:“周伯,谢谢您,一起来吃吧。”
周伯摆摆手:“不了,我在家吃过了,这些都是专门给你们的,我们这里好久都你没有客人了。你们先吃,我先走了,不用收拾,到时候我收拾就可以哈。好好玩吧,这里玩得东西可多了呢!”
他嘱咐完两句就离开了小院。
吴青和李潮已经准备动筷子,虽然这称不上什么美食,但足够填饱肚子。
在吴青卷着馒头往嘴里放的时候,江策朗喊了他的名字:“等等!”
“等什么,我都要饿疯了!”血糖降低导致大脑供血不足,当大脑不在运转的时候,思考能力也随之下降。
江策朗问:“你没发现,这个院里没有厨房吗?”
吴青一愣。
江策朗又说:“现在是早饭时间,放眼望去,哪户人家有炊烟?”
蝉鸣寨安安静静的,确实没有炊烟,连饭菜香味都没有。一般来说,早餐是最热闹的时候,鸡鸣犬吠,但现在的热闹程度还不如昨晚。
“没人吃早饭,偏偏给咱们送饭?”江策朗看着馒头,虽然他也在分泌唾液,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吃。
众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脸色也一下阴沉了。
吴青说:“你是说那个人想要害死咱们?我记得任务中的饭菜是没毒的。”
宁栎补充说:“虽然我也没见过在饭菜做文章的,但江策朗说的确实没问题,我们在蝉鸣寨就要符合他们的生活习惯。这里没有聚餐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已经说明问题了。不如这样,我们在周边看看,自己生火做饭应该没问题。山里也有野菜和蘑菇,饿不死咱们。”
“妈的!”吴青把筷子一摔,“到嘴边了还不能吃!”
白天空气微凉,即使穿着长袖孟澜也在流鼻涕。
宋锦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太冷了吧!”
宁栎对宋锦说:“屋子里应该有衣服,就挂在墙边,要不多穿一件。感冒发烧没有药,肯定影响判断力。逃命的时候,反应速度都会慢半拍的。”
“好。”
宋锦再次从屋里出来,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她身上银色低胸小吊带依旧很好看,和棉袄搭配起来平添一种委婉的可怜感。她踩着高跟鞋跟在宁栎后面,两条又直又长的白腿抓人眼球:“走吧,饿了。”
队伍末尾,孟澜和江策朗边走边说:“我觉得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