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说不出“没有”这个词，但看了眼阴沉沉的树林，并不很想考虑这个可能性。
她斟酌了好久，艰难说：“我们当时没能走很深……可能在边缘吧。”
边缘她也不是很敢进去。
梁姐在心里默默地想。
可惜她面前的两人貌似不怕。
听完这句话，林若眼都不眨就翻过了围墙。
郁沉晚她一步，也跟着瞬间消失在了另一侧。
“......”
梁姐站在原地揉了揉额头，认命地跑回去叫其他人：“来这里找找。”
她的同事吓了一跳：“再过去不就是树林了，真要过去？”
梁姐：“已经进去了。”
同事跟着一起揉了揉额头。
林若这么果断进来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
往树林深处走，说不准会不会有危险。
但是围墙边这个位置到现在还能听见录音播放的声音，并不属于鸟群的攻击范围。
她沿着树林的边缘摸索了一圈，索性闭眼听着声音走，挨着围墙边走边找过去。
围墙很长，但是不高，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刚刚出来的那栋楼。
林若还没有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一站起身，反而先看到了墙的另一侧十几双齐刷刷的眼睛。
沈其探头探脑：“我们也来找，分头会快一点。”
林若没意见。
郁沉笑了一下说：“小心那群鸟飞回来就行。”
众人：“……”
他们被郁沉这开玩笑般的语气说得心里发凉。
有了这句提醒，所有人找起东西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担心这么一句语言成了真。
三位工作人员一直待在楼里没出来过，不知道郁沉说的鸟群打架是什么样的架势，心里更是不想也不愿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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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不遂人愿。
在认认真真围着墙找了五分钟之后——
先前闹去远方的鸟群还真又一次飞了回来。
空中再一次起了风。
远处的天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像是暴雨将至，浓得不见一点亮光的黑暗连带着窒息般的压抑感一并沉了下来。
一直在关注天空的梁姐是最先发现不对的，抛下了手中的东西跑来找林若：“那个就是你们说的鸟群？”
勉强算是个安全地带的围墙边都突然变得有点凉飕飕的，冷意遮过海风钻进袖口。
林若对着天空眯起眼，沉了声音：“先回楼里。”
所有人对鸟群的破坏力都有着充足的认知，不用提醒就蜂拥着回去。
人的速度自然比不过鸟群飞行的速度，还没到门口，那群鸟就压得更近了。
仗着楼的附近是安全区，一群人被吓得硬生生刹住了动作，凝固在原地，目光却还是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鸟群。
这群鸟打架的架势比之前更狠了，又吵又闹。飞一路打一路，羽毛跟着不停歇地掉。
它们像是铁了心想分出个胜负来，在那片黑色中打得上头。
瘦高的树干直接被撞断，没了支撑的上半截被骤然掀飞到了空中。
飓风卷地而起，来时经过的那片森林成了最好的争斗场所。
枝叶和碎石被裹在风里，流星雨一般砸下来。
“它们疯了吧……”沈其的声音被暴风淹没，猛地抬高了个八度“在紫藤花园都被打成这样过！确定它们不会过来吗！”
梁姐：“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那阵录音似乎真的有用。
即便现在已经被风声淹没地模糊不清，那两群打上头的鸟一直飞到了离楼很近的地方，还是齐齐反应了过来这里是哪里。
它们大概先前就听过那阵报警声，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扇翅膀的动作，紧接着在空中原地拐了个弯，一溜烟冲去了另一侧。
狂风随着它们的动作蓦然跟着转了方向，龙卷风呼啸而来，就要呼啸而去。
梁姐正要松一口气，想说真的有用。
话还没说出口，先被一股大力扯到了一旁。
林若拽完人，松手的同时说：“低头。”
梁姐懵逼地低了头。
旋即，她只感觉到一片阴影从自己的头顶擦过。她被掀倒在地，回头看清了那片阴影的真实样子。
——是那半截被撞断吹进风里的树。
由于鸟群的急转弯，被吹上天的树和碎石顺着惯性被一并甩了出来。
好巧不巧，全部甩到了他们的边上。
成片的断枝断叶紧接着那半棵树坠落下来。
梁姐当场就崩溃了。
“进楼，先进楼！”
林若：“来不及了，找地方躲吧。”
躲？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