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倒了一半,砸进屋内,把原本精致的装修毁成一片狼藉。
高个子男人说:“还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一楼。”
否则现在已经出人命了。
其他人紧跟着林若来到了窗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不是吧……”高宁的视线从隔壁楼扫到自己家,又重新扫回隔壁楼。sc
她的视线来回扫,越扫越快,自己先把自己吓到了。
“不行不行不行!”高宁惊得魂快没了,连说了好几个“不行”,“这哪还能留啊,大家收拾收拾搬走得了。”
高个子男人:“那怎么行,出去了不得更危险!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可以去的地方?”
高宁:“你是不知道,如果那群鸟真的要把这里当领地,你觉得我们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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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地?什么领地?”
“字面意思上的,住的地方!要是那些鸟真飞过来,留在这里等死还不如闯出去!”
两个人心里都急,说话声音一句比一句响,都快破音了。
这架势,快赶上前面鸟群来时的噪音了。
没有什么比家被毁了跟让人心慌。
慌得都顾不上压低分贝了,巴不得把小区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结果还真吸引过来了一群人。
来的人声音还更响,更亮,染了轻微的哭腔。
“有医生吗!”
高宁和男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林若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看见了草坪上围着的一圈人。
“有医生吗!这里有人受伤了!”
喊话的人声音一字比一字急,根本没再管会不会把鸟群召回来的事,高声大喊。
饶夏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医药袋子,磕磕绊绊绕过窗户碎片跑了出去:“怎么回事?”
“被尖锐物品砸了,现在血怎么都止不住!”喊话的人像见了救星,急忙说。
说完话,他这才看清来的人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女生,语气立刻从感激变成了怀疑:“可、可以吗?姑娘您……是医生吗?”
不怪他担心,任何一个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不放心。
然而面对紧急情况,不能有一点闪失的时候,这种不信任往往最让人心生烦躁。
饶夏理都不想理:“不可以,只是学生。还没实习过,这是第一次上手。”
大晚上的,草坪上没有光线,不仅是伤患,就连袋子里的医疗物品都找不着。
饶夏翻了半天,心里噌地冒出一股子烦躁:“止血,绷带……我绷带呢?”
喊话的人一下子心态就崩了:“当时他们去市中心,我们就该跟着一起去。现在好了,留下来一起死吗?”
他就站在饶夏身边,声音丝毫不减。
饶夏当场也炸毛了。
温从瑶急急忙忙赶在双方闹僵前翻出了绷带,余子默抓着手电筒一起冲出去打光。
草坪上原本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手电光一亮,瞬间在地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光,打亮了杂乱无章的地面。
废弃已久的路灯断了两节。
枯枝败叶被吹得到处都是,和成堆的羽毛混在一起,叠得有半座小山那么高。
断墙碎瓦七零八落散着,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坑。
喊话那位大哥心态崩得更厉害了:“我们早晚也会被砸成这样的!”
住在这里的人跟林若他们之前遇上的不一样。
紫藤别墅不像长云小学哪里有茶叶护着,不像一品街那里有那么多的居民。
别墅位置偏远,没有人来,只有人走。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无处可逃,只能整天忍受着鸟群一次又一次的袭击,生活在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阴影中。
他们心里压抑得太久了。
喊话的人一崩,本来就急了的邻居一家,高宁和沈其都跟着一起崩了。
“什么早晚一天,这里很快就要被占领了,我们都没法逃!”
“早去市中心?为什么不去?你觉得你去了就能活下来吗,谁知道市中心怎么副鬼样子!”
“鬼样子?你不去你怎么知道,难道留在这里就是好事吗?你看看现在,你们看看!”
八个人吵作一团,各执己见,没有人愿意退让。
整个草坪彻底沦为了争执的场所。
一群人冒着火气,像是好几台轰炸机同时开启,东一下西一下没个消停。
林若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头疼又泛起来了。
她看了眼被吵得快疯掉了的饶夏,心里暗自重复了一遍“不要骂人”,清了清嗓子:“先别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