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外婆问他家人，更确切的回答可能也是没有。
郁沉垂着眼想要收回手，忽然被林若一把抓住了。
“还是有的。”她顿了顿，思考了好半响说，“至少这么久闯下来后，我们整支队伍，都算是你家人了。”
郁沉的手被她抓着在半空中停下。
林若认真说完，补了一句玩笑：“他们三个话都比较多。”
郁沉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别的房间都关了门。
玻璃桌面的茶几泛了点微弱的反光，染了些许带着暖意的温度，
他在这种亮中转了头，轻声问：“那你呢？”
林若眉眼一展，松了手说：“我也是啊。”
郁沉安静了好半响，这下真的收回了手。
他心情好像突然就好了不少，曲折手指搭在茶几上，好像有点想说什么。
不料他们房间的门在这个时候忽地被“吱嘎”一声推开了。
温从瑶探着脑袋出来，见到客厅的两人：“你们不来休息吗？明天还要赶早。”
余子默和饶夏跟着探出头来，三个脑袋在门边竖成一列。
很符合“活泼又话多”的性子。
刚刚那股两个人相处时那股莫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
林若应了一声，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从沙发上站起来。
“就来。”
.
他们运气不错，第二天天亮得很早。才五点出头，窗外就已经泛起了白。
从末世初期降临的浓稠大雾似乎变得更淡了，从单元楼里望出去，可以看到通往小学路上的层层绿荫。
留给他们出城的时间似乎更少了。
要赶一大圈路，林若起得很早，在单元楼下闲逛了一圈回来，还有点困恹恹的。
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醒了，安静了一晚上的楼又一次热闹起来。
众人忙里忙外了一早上，还想着把他们几人安全送出长云小学的安全范围。
郁沉选了条出发最方便的路，开着吉普一路飙出了小区。
他开起车来比余子默狠得多，拐弯不当弯，速度都不减，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就已经瞬移到了路口停下来。
跟着出来的众人被糊了一脸风。
余子默僵硬地走上前，觉得自己可能不仅是不敢开车，连坐车都不敢了。
……怕不是还没到目的地，先被吓死。
单元楼里的人几乎是全员出动来送行，一群人浩浩荡荡围在小学边，还都很舍不得。
希希翻出了自己全部的棒棒糖，执意要塞进车里。
小苗碎碎念了一路，单单“小心”两个字就说了几十遍：“我们估计只能一直等在这了，你们一定要成功出去。
“要是有一切都结束的那天，如果还记得我们的话，多回来看看。”
她这话得到了一堆人的附和。
林若挨个应过去，转身想上车，却见温从瑶他们三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后座挤成了一排，目光死盯着方向盘，似乎还有点忌惮。
估计是被郁沉刚刚开的那一下吓到了。
她坐进副驾驶，摇下车窗，又冲送行的人打了声招呼。
“肯定回来，我们之前的车还停在这，忘不了的。”
单元楼的众人放下了心。
小学边的路本来就很窄，他们站在那里，把通道挡得严严实实。
吉普车在一大群人的告别声中出了路口。
郁沉选的路是他们昨天经过地铁站的那一条。路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阻碍，是一个适合飙车的好地点。
后排的三个人战战兢兢等了半路，发现郁沉居然没什么要加速的征兆。
“……？”
做足了心理准备，速度一下子没飙上去，还有点不适应。
郁沉一手悠闲搭着方向盘，回头说：“不急，稍微等等。”
三人：“？”
等什么？
林若拨了拨安全带，看向窗外。
窗外雾气颜色浅淡，可以看见两侧的小型商店和行人走道。
边上的屋子都不高，吉普车速度越开越慢，到后面甚至快停了，还没走路来得快，龟速挪向远方。
林若也不着急，耐心说：“再等一等。”
忽然，浅淡的雾抖了一抖。
一道巨大的影子从后方直窜而出。
他们开出的短短距离对这道影子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秒钟的时间，它已经从小学那里窜到了车边。
是追出来告别的茶叶。
它围着车转了一圈，似乎想探头拱一拱，又担心会直接把车拱翻了，最终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