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宋昀边吃边说道：“周瑞死了。”
“周瑞？”
宋昀继续说道：“西子湾的那具白骨就是他的。”
方叙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你们现在查到凶手了吗？”
宋昀说道：“正在查。”
方叙言轻声说道：“让他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够了，早就该消失了。”
宋昀吃蛋糕的动作一停，缓缓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在她眼里，方叙言是个性格温善的人，从不与人交恶，也从不与人动手。她知道他心里有藏着份野心，但她清楚这份野心还没到沾着血腥的地步。
方叙言解释道：“我不喜欢他，他死了这件事情对我来讲，我挺高兴的。”
宋昀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吃着蛋糕。
方叙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们队里的人会因为他发现你的身份吗？”
宋昀道：“我早就给池晏说过了。”
方叙言眉心一皱，“你跟他说什么了？”
“从小到大的经历，大部分我都给他说过了。”
“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方叙言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他是没想到宋昀已经到了对出池晏这般信任的地步。
宋昀解释道：“前面的几起案子他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与其让他偷偷调查我，还不如我自爆身份减轻嫌疑。”
方叙言问道：“你觉得你自爆身份之后，他就不会怀疑你了吗？”
“我…”
宋昀一时语塞，她确实是猜不到池晏心中的想法。
方叙言沉声道：“在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你必须马上抽出身。”
宋昀看着他，“你想让我离开警局？”
“对。”方叙言继续说道：“你要是还想查碎尸案，我可以帮你一起查。”
“…我不想离开。”
宋昀低头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红丝绒蛋糕，“我不想离开这儿。”
她继续说道：“我选择报考警校就从来不是因为怕死，因为我知道我这条都是被捡来的。在校期间我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进入警局实习，我遇到了很多案子、听了很多故事、见到了很多受害者，我渐渐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所以我现在还不想离开。”
她的语气坚定，似乎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想法。
方叙言听着这话番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的眼底染上红色，“你是因为池晏吗？”
宋昀移开视线，“你想多了。”
方叙言咬牙问道：“如果有一天池晏知道真相，你觉得他会不会抓捕你？”
宋昀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很早之前池晏对她说的话，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会亲手抓捕自己。
她轻声说着，“我现在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我从来不奢望自己能长命百岁，我也从来不奢求自己出事会有人罩着我。如果真到了秘密被揭穿的那一天，那我应该会很高兴吧。”
起码，她轻松了。
方叙言听着这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疼。
宋昀继续说道：“我该去工作了，你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她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朝警局大门走去。
方叙言沉默着，副驾驶上还放着她未吃完的半块蛋糕，奶油的丝丝甜味飘在空中，可他却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他将右臂放在方向盘上，脸压在上面半天没反应。
再起来，昏黄的车灯映照下只看见了他那发红的眼眶。
宋昀上了楼梯后，并没有直接进办公室，反倒是坐在台阶上发着呆。
这边杨林和池晏正打算去食堂吃饭，两人远远的就看见了她。
杨林开口问道：“小昀，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呢？跟我们一块吃饭？”
宋昀看着他俩，摇了摇头。
杨林没有看见她眼底的难过，笑着问道：“那你想吃啥？哥哥给你带回来。”
下一秒，宋昀直接红了眼眶，她枕着胳膊小声哭着。
“？？”
杨林被吓的瞪大了眼，马上举起双手，“我我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一旁的池晏肃声问道：“你欺负她了？”
杨林委屈的喊道：“我没有，我保证没有！苍天可鉴，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队长！”
池晏蹲下身，刚要准备安慰宋昀，却发现杨林还站在旁边，“你先去吃饭。”
“行。”
杨林走路不带停的马上跑远，救命，他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池晏刚准备开口问，谁知宋昀在哭了两声之后就止住哭意了，“没事，我就是发泄一下情绪。”
池晏看着她，“真没事？”
宋昀摇摇头。
池晏才不信她的话，“刚才是去楼下见谁了？”
“没谁。”
“方叙言？”池晏继续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