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在一众小轿车里很容易被找到。
是啊,他们行驶的方向相反。
分手的理由有那么多,为什么性观念不同就不能成为合理理由了?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盛清歌刚要抬手按断电话,江临继续说:“我最近查到一些关于陆斯则的资料,我希望你能看一看。”
盛清歌迟疑了,即将点到挂断键的手指也顿住。
江临语气难得一本正经,“陆斯则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样人畜无害。”
“你才和他认识几个月,你知道他在国外那几年都经历过什么吗?”
盛清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只觉身边的空气好像在一瞬间都冷了下来。
把温度调回到出发时的温度,她默了会儿,轻声问:“你在哪?”
江临说:“沐轩小馆就在你那条街右转,我记得你喜欢那里的中餐。”
盛清歌并不想和他吃饭,“我记得这边有个咖啡厅,我给你发定位。”
说着,她右转行驶上另一条没那么宽阔的路,然后把车停进路边停车位。
江临无奈地笑笑,阴阳怪气地揶揄道:“行,你要是想在车里说也行。”
盛清歌来了脾气:“那就在车里说。”
江临:“……”什么时候脾气也变这么差了?
盛清歌也不管电话对面怎么想,她拿过手机、点进他刚才发过来的图片。
盛清歌没学过德语,小时候去旅游时全程用英语交流,因此一眼扫过去和看天书没什么区别。
她用翻译软件查了几个单词,大致读明白病历上写病人背后有大面积刀伤瘢痕,需要激光治疗。
这是陆斯则的病历?
盛清歌不是没看过陆斯则的身材,男人后背皮肤冷白,有健身痕迹但是肌肉并不明显。的确有几道很浅的痕迹,可不贴近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后视镜里,一辆保姆车在她后方停车位缓缓停下。
退出图片,给江临发消息:【副驾驶门没锁。】
江临:【来我车里吧,我这张脸吸引到镜头的几率比较大】
盛清歌:“……”
无法反驳,她回复行,然后就开车门下车。
把车门锁好,从车前绕过去,一抬头,看见江临正站在保姆车外往她这边看。
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就那样站在保姆车灌木花坛之间,好看的仿佛与周围并不处在一个次元里。
男人黑衣黑发,发梢做深蓝漂染,下巴微抬,眉宇间是一贯的桀骜,嘴角噙着笑。
他手臂垂在身侧,手里还捏着一支红玫瑰。玫瑰花梗被他随意夹在手指间、花冠朝下,一抹红色点缀的他整个人更为精致,往那一站就像一张精修壁纸。
江临的脸和他的业务能力一样能打,盛清歌喜欢他那么多年也不是眼瞎。
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面对这幅足够让路人都多看几眼的画面,盛清歌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只有客观的审美,现在依然认为江临长得的确不错。
盛清歌一脸淡然地快步走过去,对方却笑着迎过来。
俨然一对许久未见的热恋情侣。
江临刚把玫瑰花举起来,盛清歌就一阵风一样往侧面走、快速奔着车去,“我不想出现在营销号配图里。”
江临胳膊还悬在搬空,手掌在空气中虚无地抓了抓,身体微侧,视线却在扫过某一个点时顿了一下。
他扯着嘴角笑了下,就像被女朋友捉弄的小男生那样。
盛清歌已经走到保姆车侧面,偏头看他,“怎么了?”
江临摇摇头,原本尴尬半悬的胳膊直接打弯、在身前比了个心。
盛清歌:“……”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请你正常点,谢谢。”
“行。”
江临看着她上车,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再次看向马路对面、站在糖炒板栗摊位前扫码付款的男人。
他挑衅地勾勾唇,然后才坐进保姆车里。
与此同时,陆斯则和陆鸣舟在马路对面,板栗摊位前。
卖栗子的是个老爷爷,头发花白,个子不高,身形偏瘦,露在外面的手有老年斑。
他笑起来很和蔼,“你们是二中毕业的学生吧?”
陆斯则此时视线落在马路对面保姆车上。
保姆车车窗贴着防偷窥膜,他只知道盛清歌上了江临的车。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没有下来。
陆鸣舟没注意马路对面,他在和老爷爷聊天,“对啊,您怎么知道?”